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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3 最美的花
 她凝着他,他平日子总带点不正经的桃花眼此时也正和她一样,凝视着她,里面有着令她既想逃离又忍不住享受的宠爱。

 她知道!她只是沒想到自己大路上随便捡來的一个男人,竟然也能给她这样的温暖。从知道姐姐背叛她的那一刻,她就一直处于极度的不安之中,可是是他给了她新的希望。

 她从他深邃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,看着他墨的瞳孔,那里面的情愫让她心思浮动得厉害,一阵又一阵的暖从心口涌出,包裹着她,她感到自己全身暖洋洋的。

 她看着他,好久都沒有说话,不是不想说,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 “斯焰!谢谢你!”

 许久,她终于抱住了他,轻声的吐出了那么一句话。热泪从眼眶中将要划出,却又被她自己堪堪忍住。

 霍斯焰笑着,手温柔的抚着她的发,又微微放开她,鼓励的示意她自己走进去。待他进去之后,他则走去了走廊的窗户边。

 滴滴哒哒的仪器声响在空寂的病房内,透着头一盏小灯,她原本忍住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來。

 颜柯苍白着脸色,安静的平躺在白色的铺上,她几乎与那可怕得白色要融为一体。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,眉头也紧皱着,梦里似乎有不好的东西,难以让她安眠。

 “姐…”

 陌生又熟悉的字眼途径六年,在时光的隧道里转了一个轮回,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角中。瓣微启,吐出的便是这含愧疚与心疼的一个字。

 颜柯毫无声息的模样纠着她的心,她突然好后悔,如果姐姐真的喜欢顾掣峰,她让出來就好了,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呢?她们是亲姐妹啊!

 “别怕!小莘别怕!”

 上学路上,她们经过的路上总是会出现一跳大狼狗,也不知是谁家养的,竟然也沒人看着。那时,颜柯总是佯装勇敢的拿着大木站在她的面前,安抚的对她说着“别怕!别怕!”

 她躲在姐姐的身后,害怕得不敢去看大狼狗那拖着舌头,口水的凶神恶煞样!她看到姐姐的勇敢,信任的点点头,却沒有忽视掉姐姐的腿脚也在发抖。

 “汪汪汪?”

 大狼狗摇摆着健硕的身子使劲的朝着她们俩叫,茸茸的尾巴高高卷起,油光水滑的发随着它的动作竖起,舌头也伸得老长,一滴滴晶莹的口水顺着它尖锐的牙齿往下滴,好像随时都会把她们吃掉一般,让她们不寒而栗!

 “姐、姐?”

 她从沒有见过这种场景,紧紧地抓着姐姐的衣服,颤抖的躲在她的身后,心里后悔极了,要不是她们俩突然调皮,想避开司机自己回家,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。

 她好怕,好怕大狼狗会吃掉她和姐姐。可姐姐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,告诉她“小莘乖!不怕!不怕!姐姐在呢!姐姐帮你打跑它!”

 说着,在她沒有睁开眼睛的时候,就挥着手里的大木朝那大狼狗打了过去,那狼狗一见,害怕的退后了几步。然姐姐却沒有再沒有动作,只是威胁的看着它,它似乎也读懂了姐姐的害怕,面目一下子狰狞起來,抖了抖身子,慢悠悠的退后一步,而后猛然朝姐姐扑了过去。

 姐姐的劲头哪里比得过那跟她一般高的狼狗,一个不稳就倒在了地上,她见到那狼狗长开大嘴就要咬住了姐姐的肩膀,幸好季子棋及时赶來。

 尽管这样,为了怕传染狂犬病,姐姐还是打了好几天的针。父母的担心多余责怪,沒有说什么,可她却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个姐姐,这个保护她的姐姐!

 时隔这么多年,她仿佛还能记起那一天姐姐说过的话,做过的动作,甚至是姐姐被咬时艰难的说出的那句话“小莘,快走!”

 “姐!”

 隐隐的哭声从喉咙中溢出,脑海中被封存的记忆一旦解封,就如不可抑制的水朝她凶猛的涌了过來,她几乎被淹沒其中,不能自拔!

 那些曾经的美好,总是容易被我们掩埋,掩埋在现实的残酷之下,但我们又是那么的渴望着美好。于是,我们总是挣扎、徘徊,却又难以扒开封印的尘土,找到正确的方向。

 有时候不是我们忘了,只是美好的记忆被尘世间的繁杂掩盖了。如果人生还有一次,她想她应该不会再忘记那么美好的曾经…

 颜莘捂着嘴,趴在颜柯的被子上哭得不能自已,却沒有注意到沉睡着的人也落了泪,润了头下的枕头…

 颜莘压抑的哭声打在颜父的心上,也令他揪紧了眉头,心中不无感伤。从门口走进來,静静的看着这一幕,待到颜莘哭完,才碰了碰她“丫头!”

 熟悉的声音让颜莘惊醒,忙抬起头,擦了擦眼睛,看到來人,还带了些局促“爸!”

 “嗯!”颜父见她眼睛红肿,心中一叹,又看了看上躺着的人,似是随意的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 “我…”颜莘顿了顿,目光也放到睡着的颜柯身上,小声道:“我來看看姐,听说她…”后面的话她沒有再说下去,小心的瞟着父亲的眼神,见他脸上沒有丝毫异样,也就什么都不说了。

 “伯父!”

 霍斯焰也走了进來,对上颜莘红肿的眼,闪过一抹心疼,而后走近,拉住了她。颜莘想到父亲还在,又暗自挣扎了些许,倒是颜父脸色无常的开了口“你们都回去吧!让她再休息休息。”

 “爸?”颜莘想说要留下,颜父却先一步堵了她的嘴“都走吧!她现在这样,都守在这儿也沒用。都回去,好好休息休息,明早再來。”

 颜莘不太愿意,可看着父亲将目光全部都放在毫无起的姐姐身上,又住了嘴。霍斯焰安慰的拍了拍她,朝着颜父告辞,便带着颜莘离开了病房。

 “你说,我爸是不是怪我了?”车上,颜莘看着窗外的闪过的霓虹,问着这话,话语中透漏着稍有的不自信。

 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侧脸山,映出一种晶莹的感觉,霍斯焰一手握着方向盘,一手抓住她的手,揶揄的笑道:“怎么啦?这么沒有自信了吗?我认识的小莘可不是这样的啊!”颜莘恼怒的拍了一下他,挣脱着就要离开他的手,嘟囔道:“我跟你说真的呢!”情绪变低,声音也轻了“我刚刚看到爸爸看姐姐的眼神,我总觉得爸爸是在怪我,怪我沒有主动放手!把姐姐害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
 愧疚在小脸上显现,霍斯焰心疼的叹道:“小莘,感情的事情本來就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題,只有舍不舍得的问題。你的不舍说明你重情,沒有谁会去怪你的!”

 “可是…”

 颜莘不确定的看着他,还想说什么,霍斯焰却变得认真起來“如果一定说要怪的话,你怪过我吗?”

 “嗯?”颜莘抬头,对上霍斯焰认真又沉重的眸子,心思一阵翻腾,口中忽然无言,不知如何回答…

 **

 颜父站在窗边,凝视着沉睡的女儿好久好久,她疲惫的面容落在他的眼里,却在他的心里更添上了一层愧疚和心疼。

 “丫头,爸爸是不是做错了?”

 手摸上她原本润的眼角,竟然有些颤抖起來,看不出年龄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苍老。这几几天,他老觉得有种不安,当年的事情随着那个人的回來,似乎都有被翻开的迹象,在他心口的石头也似乎即将被搬除,他却好像沒有感到一点点的轻松。

 他用生命守护了一辈子的女,难道真的要再受伤害一次吗?

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來,打断了他兀自的遐思,站起身,看了一眼沉睡的人,还是走了出去。

 “喂!”

 电话接通,那边顾母略显焦急的声音变传了过來“你在哪,我们见一面吧!”

 颜父关上门,一边走,一边低声应道:“好!”只是,他的身影刚从走廊的尽头消失,顾掣峰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來,开门、进门、锁门,一切都干净利落。走至边,鞋,径自钻进了被窝中,手臂一伸,沉睡的颜柯即被他拥在了怀里。

 关了灯,屋子里静悄悄的,他能听到她轻微的心跳,能感受到她并不灼热的体温,能触摸她柔软的娇躯,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无比的足!

 她还活着,只要她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!

 柔顺的头发被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刮着,仿佛能在他的手心开出美丽的黑暗之花,层层呼吸轻柔的绕着他,他的心似乎也柔软得不可思议了。

 “记得早些签好离婚协议书送过來!”

 颜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,他皱了皱眉,又笑了笑,手中的力度加大,却不会伤着怀中的人儿,这么乖顺的人儿,他怎么能放呢?他绝不会放手的!

 除非…除非她亲口跟她说要他放手…

 如同自我安慰一般,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,享受着发丝的柔软,闭上眼睛,她笑着的模样在眼前掠过,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也勾了起來。

 夜是如此的美好,总在黑暗中能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中的防备与沉重,做最快乐的自己,可惜黎明总是会如期而至…  m.Eh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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