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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妾心已许
 田卫原名尤达岩。十五岁时,被冬面苗主收罗,即在他手下从师学术。二十岁时武功初成,跟着冬面苗主一干人,奔走江湖。那时“巨灵教”仍处半公开的状况,一方面在江湖上秘密杀人越货,打劫大宗财物,网罗教徒;另一方面,开始暗暗分化火并其他门派,意称霸武林。

 “四海镖局”虽不是什么帮派组织,其声望却下亚于一般门派,且位处通都大邑,为“巨灵教’”馋涎已久。“巨灵教”急需利用它作为自己的第二巢,联络派往江南一带的眼线,静观各处动态。是以,派得得力人选潜伏“四海镖局”为内应。

 冬面苗主觉得尤达岩最为合适。冬面苗主是“巨灵教”中四大护法之一的冬护法,他与其他三个护法不同,自己有一支人马。不属“八大堂“所辖。专门钻入各门派做眼钱,适时内应搜罗各种消息,为“巨灵教”所掌握。

 按事先精心设计的苦计,尤达岩摇身一变更名田卫,成了“四海镖局”的一员,先取得了总镖头的信任。见总镖头意招赘他为女婿,大喜过望。怎奈司徒蕙怜心思缜密,全不为他的表面做作和花言巧语所动,连总镖头也不似从前那么信任他,使他暗暗怀恨不已。

 打劫京师二十万两镖银,全是他一手策划,意在“黑石岭”斩尽杀绝随行众人,只留他尤达岩和总镖头生还,企图以尤达岩舍死忘生救主,被“巨灵教”徒杀得身带伤的假象,迫使司徒棣违拗女儿心,将他入赘接管“四海镖局”

 天不遂人,恰遇谢羽晔和凌无灵两个初出茅庐的雏儿“初生牛犊不怕虎”杀得“巨灵教”“长鸦堂”派去的杀手-个不剩,尤达岩好生气馁!

 “红石村”歇宿,尤达岩巧妙地往菜中施以药,是指望一声不响地将他们尽数打发。

 那晓得谢羽晔及时识破,竟将“黄鹤堂”派出的杀手尽了帐。

 尤达岩吓得心惊胆战,连八堂中武功名列第三的“黄鹤堂”的高手,都奈何不了这两个小后生!他知道,这回是心机白费,只好请求信使故布疑阵,让总镖头相信自己人中,没有内应,就此瞒过司徒老镖头,谁知还是没有瞒过谢羽晔。

 谢羽晔大闹“丹心寨”震动了“巨灵教”急令他尽快收拾“四海武会”正在这时,馆主派女儿赴“丹心寨”找谢羽晔。

 自从司徒蕙怜识破了他的伪装,尤达岩就一直暗暗监视她,甚至意行强,来个生米煮成饭。但司徒蕙怜的刚烈性格,到底使他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暗中跟踪。这晚探听到他们父女的谈话,便立即通知信使,要他们中途擒获司徒蕙怜。后来听说司徒蕙怜已被“冷云帮”

 擒住迫婚,心中又喜又恨。好端端的一朵鲜花,眼睁睁的被人抢去了…

 昨天,突然接到信使来报“冷云帮”有异,他心知再已无须犹豫,晚饭后略施小计,把武馆内众人尽数到。他万万没有想到,谢羽晔他们来得如此神速…

 “你是昨天才接到消息吗?”谢羽晔问道。他突然想起,解决“冷云帮”的事情,已有了五六天的时间。按说他们还是迟了两天到‘四海武会’,中间…啊,书不为已死,信使自己不会及时知道“冷云帮”详情…”

 “是的。”尤达岩道。

 “信使是什么人?”谢羽晔复又问道。

 “不知道。”尤达岩颓丧地说道:“此人神秘难测,原来在‘巨灵教’时,也很少见他的面。只知道他叫叫华风,外号叫‘鬼影子’。轻功高得出奇,出入‘巨灵教’均易容,一次一个面貌,除了教主和蓝护法,无人知其真貌。”“传书递简,极少晤面,位置在山或者黄鹤楼,由他定。”

 “好,今天我们就依法施为…”

 “启禀大侠,这个方法已经失去了效应。”尤达岩惶恐地说道。

 “你还要耍心机吗?”尹继维笑道。

 尤达岩听他说,吓得从椅子上滑下地,双膝一跪,颤危危地说:“事到如今,小子若有半分虚作假,当万箭穿心!”

 “嗯,”谢羽晔点了点头,道:“你坐着说话。”

 尤达岩慢慢站直身子,道:“华风鬼得很,一旦哪里出事,立即中断联系。甚至在接头处布上消息,令去的人非死即伤,他本人已远遁。大侠千万不能去,小子说的句句是实话,绝不敢说谎。”

 谢羽晔略-思忖,知他说的不无道理。在“冷云帮”时,他就曾试过,结果一无所获。

 审问到此,谢羽晔望了望司徒馆主和尹继维,微微颔首。走近尤达岩身边,随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。尤达岩身子一阵搐,倒在地上“啊啊”的叫了几声,然后坐在地上发愣。

 “我们饶你死!”谢羽晔道:“只是废了你的武功,以后得好好做人,再休和‘巨灵教’贼子勾搭。”

 尤达岩缓缓站了起来,低头垂首说道:“感谢大侠和各位英雄手下留情。”说毕,垂头丧气的朝门外走去。

 谢羽晔望着他的背影,陡然想起一事,心念电转,来不及向司徒、尹二人细说,立即跃身门外。尹继维似乎与他心意相通,见羽晔跃起,也自座位上纵腾出去,二人前后仅差半步。

 就在谢羽晔相距尤达岩四五步远时“嗤”地一声响过,锐器破空之声,一支钢镖奔尤达岩面门而来,尤达岩武功人,与常人一般无二,万难躲开暗器的偷袭、谢羽晔在他身后仅差几步。好羽晔,不及细想,左手一挥,一片纸如蝴蝶穿花般对着钢镖了上去。

 此乃是他在审问尤达岩时,随手在桌上拿的一张小纸片在手上把玩.起身未曾扔掉,一时情急,将真力贯注纸上,抖手发出。

 纸片上贯注真力去势不弱,碰着钢镖双双落下,就在他左手挥动时,右手食指对着急奔的身影用“一指禅”隔空点手法,一招“点鸳鸯谱”只听“砰”声作响,逃跑的那人道被制,倒在地下。

 尹继维早巳窜至尤达岩身边,在他身上拂了一下,回转身来,手中已自捏着一张白纸片。

 看了看,递给了谢羽晔,谢羽晔一看,纸上竟是几个人的名字。

 这时,司徒馆主和武馆中的几位大弟子,俱已走了了来。谢羽晔将纸片递给他道:“这上在的人,都是武馆的吗?”

 司徒棣望了望纸片,疑窦重重地对谢羽晔点了点头。谢羽晔对他道:“相烦前辈把武馆弟子召集拢来。”

 随着司徒馆主的一声令下,正在习练武功的众弟子,霎时全都整齐地站在草场上,静候谢羽晔发落。谢羽晔和司徒馆主,尹继维等人,面对武馆众弟子站在门边。

 谢羽晔道:“武馆弟兄们,在下谢羽晔。”说罢,双手一拱,续道:“昨天晚上,田卫伙同‘巨灵教’贼人,意谋害馆主。现已抓获,那几名巨灵贼子也被我们尽数诛灭。不过,带有几位馆中弟子受田卫欺骗,不明真相,加入了巨灵教。请你们现在出来,决不加害。”

 “大家听着!”司徒棣大声说道:“这位是谢羽晔大侠,江湖各大门剿灭‘巨灵教’的总统领,也是后的‘武林盟主’!”众弟子听说谢大侠到了,而且就是站在面前的青衣人,俱惊愕得瞪大了眼睛。尔后兴奋地噪动起来。

 “静-静!”司徒棣又指着尹继维道:“这位是‘丐帮’帮主‘百叶神丐’尹继维。老夫多承二位在侠鼎力相助,将来犯的巨灵贼消灭,保住了‘四海武会’。这田卫是‘巨灵教’派在我们武馆中的细,已废掉了他的武功。谢大侠仁义待人,手下留情。”众弟子见田卫脸色灰白,四脚松软,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,知他武功已失。”

 司徒馆主又一指蜷伏在地上的人道:“夏山草,大家识得的。方才还想杀人灭口!你们中间还有几个跟田卫,夏山草一伙的,都站出来。谢大侠已经说了,我们不杀,只要你们自知悔改,不似夏山草再作恶。”

 他话音-落,人丛中颤颤危危走出四个人,与夏山草合共五人,正是纸片上的人。司徒馆主-一将他们废除武功。又指着夏山草说道:“尔等意图杀人灭口,不知悔改,留你不得。”手指挥动,点了他的死。夏山草微一颤动,眼睛翻了翻,气绝而亡。

 司徒棣又向众弟子公开了田卫的真姓实名,以及他在“四海武会”的所作所为,要众弟子保持警觉,撮防“巨灵教”贼子的报复。

 谢羽晔和尹继维在“四海武会”盘桓了数。司徒棣天天陪着尹继维饮酒谈心。两个老头子都是情中人.豪不羁,谈笑风生中比划、切磋功夫,几乎不知天光下,尹继维不但未提清理“丐帮”的事,连小师弟谢羽晔的去向也似不闻不问了。

 谢羽晔此时已是情念萌发,情海泛波,成天在花前月下与那可人儿蕙怜情意绵绵厮守。

 蕙怜对他的温柔体贴,使羽晔非常愉悦。他离开亲人时年仅八岁。师父待他极好,却是那种武林人物豪侠之情,谈不上甜甜蜜的柔憎爱分明和心心相印的绵,更没有那无微不至的殷勤扶慰。

 有一天,蕙怜突然问他道:“羽晔哥哥,你用兵器吗?”

 谢羽晔讶然道:“用的!”说罢,把中软剑取出来,抖手之间,真力贯注其上,一柄长剑,已然在握。兴致所致,将“无炎昊剑法”发动,端的是呼呼生风,波澜壮阔,周围草木尽皆倒伏。蕙怜兀自经受不住剑气的震,急急向后退去。

 待七十二路招式使完,蕙怜才从暗处,跃至近前。双手连快,又是笑又是跳的喊道:

 “好剑法!羽晔哥哥,快教我吧。”

 “暂时不行”谢羽晔笑着,摇了摇头道:“非得习成‘昊神气’之后,才能习练这路剑式。”

 “嗯,那怎么办?”蕙怜偏头望着羽晔,娇嗔地摇晃纤纤柳,说道:

 “我教你‘昊神气’的内功心法了!”

 “嗯…嗯,还是不行啊!”“又怎么啦?”蕙怜望着羽晔,娇地笑道。

 “先要习练‘紫府神功’,这‘紫府神功,女子一时难成!”谢羽晔尴尬地笑着说道。

 “哎呀!说了半天都是空话。”蕙怜急得抓住羽晔的手直摇晃,道:“你使的什么板眼,我可不饶你!”说道,抓起他的手,着势拧。

 “好妹妹,哥哥说的都是真话。”谢羽晔连连摆手,遂将他初练‘紫府神功’,巧遇巨蟒,神功得成的经过,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,听得蕙怜羡慕不已。

 谢羽晔忽道:“我那凌无灵弟弟的剑法,你用倒很合适,他要这里多好!”说罢,轻轻的叹了口气。

 “他现在在什么地方?”蕙怜美目微轩地望着他道。

 “我也不知道”谢羽晔迷茫地望着黑黑的夜空。突然间,怀念之情油然而生,思绪万千,他感情的轻声道:“无灵弟弟,你在哪里呀!”突然听得一声轻轻的“呀”声轻响,声音圆润,仿佛有人用手扳住嘴,不让声音发出来。好熟悉的声音,听声音并无恶意,明显地带着嘻戏的味道。

 “谁?”

 “你发现了什么?”蕙怜诧异地望着他道。谢羽晔没有吱声,双目紧盯着暗黑的围墙处,猛见一条人影,一闪即没。

 蕙怜仍然抓着他的手,急急地问道:“你看见了什么,谁在墙上?”声音本来极微,以司徒蕙怜的武功,自然什么也没有听到,更没有看到人影。

 “我去看看,”谢羽晔急道:“你不要离开武馆。”

 “嗯,你要小心!”蕙怜点了点头,松开了抓着他的手。

 “去报个信儿,以防成一!”谢羽晔道。

 说话之间,人已腾空而起,声音兀在空中,身子已在十数丈外。

 谢羽晔朝前一看,前面人影只剩下一个小小黑点,便急急展开绝顶轻功,向前奔去。不一刻,前面的小黑点,越来越大。渐渐地,也看到了前方急驰的人影。

 那轻灵妙曼、闪展飘惚的身姿,似曾相识,难道…谢羽晔想到此处,心中一势,劲力倍增,顷刻间,双足发力,奔行如飞,距离前在的夜行人已不足十丈。正在这里,那人速度突然放慢,身子偏转,左顾右盼,似在找寻什么物件。

 此地已是蛇山下面,四处杂草丛生。猛然间,右前方的草丛中纵起一人,如受惊之鸟向斜刺里窜出,就在他纵身跪起的电光火石瞬间,向后面夜行人突施暗算。此人诡谲之极,他是趁后在的人,偏身向左,背对他时,突然发动的,距离既近,又是猝不及防的来自后面,虽闪身,毕竟迟了一步,只见那人身子打了一个趔趄,晃了晃“扑”地一声,人已倒在地上。

 谢羽晔看得清楚,事起仓仆,距离又远,救援已经来不及。只见跃起那人,转身复再施杀手,谢羽晔临空发神威,骤然一声长啸,歇尽平生之力,一招“燕子翻云”电而前,啸声尖利,响彻夜空。加之身形如劲弩弦,划空疾而出,转瞬即至,惊得那人心胆俱裂,急急闪身逃遁,转瞬即没了踪迹。

 谢羽晔急在救人,没有追击,急急俯身探视…

 天哪,不是凌无灵是谁!

 他心急火燎地双膝着地,连忙察看伤势。凌无灵双目紧闭,已然昏。谢羽晔看得真切,那是自背后偷袭,无灵转身后倾时,暗器已上身,这暗器乃是一枚淬毒蝴蝶镖,好险,正中“步廊”和“浮”中间,自下斜方飘人,好在无灵闪身后倾之功,没有正中。谢羽晔伸指连挥,点了他周围道,制止毒气护散,又忙忙将衣撕开。

 “啊!”谢羽晔惊得后仰,只见无灵前小球般雪白如玉的Rx房,柔软丰…谢羽晔此际心念电转,女儿身,无灵弟弟是女儿身!难怪她坚持不与他同室、同浴。她的剑式轻秀灵动,谢羽晔一直疑惑,一个男子舞剑,何以这般纤秀,原来…原来如此。

 谢羽晔立即取出几粒“九天清机宝丹”轻轻把她牙齿撬开,用指弹入咽喉,左手扶起她,在她喉头轻轻按摩。然后,仔细地轻轻把蝴蝶镖嗅了嗅。也顾不得男女有别,把嘴附在伤口上起来只口中微微发麻,知毒不重且未扩散,方才嗅时气味不大,当下大放宽心,连忙吐出口中乌血,复又往复四次,至伤口鲜血淌,方用“活血续骨膏”敷在伤口上。

 再看无灵,见她秀眉掀动,微起妙目,眼睛陡张,瞳仁放大,惊呼一声:“羽晔哥哥!”

 谢羽晔惊喜望着她,轻轻说道:“无灵妹妹,终于看到你了,想得我好苦!”

 无灵婿然一笑,面如出水芙蓉,鲜滴,娇声说道:“那位姐姐待你真好!”谢羽晔听她如此一说,心中不免一阵内疚,双颊微赧,吐吐地道:“她…我…

 我不知道你是女的,否则…”此时,羽晔左手揽着无灵的身子,右手握着她的手,手心沁出了许多汗水,无灵望着他盈盈一笑。

 “羽晔哥哥!”无灵道:“你怎么啦,怎地说话巴巴结的?”显然,对于他与蕙怜亲密无间的情趣,无灵没有丝毫责难的意思。羽晔看着她一副天真无朗笑容,心中不已,情不自地双手紧了紧,把她的身体搂得更紧。

 “见到你,我太高兴了!”羽晔息重浊的轻声说道:“伤口现在还疼吗?”

 无灵秀眉微启,双眸大大地凝视着羽晔,深蕴真情地摇了摇头。

 这时,尹继维早巳站在二人后面丈许的山坡上,见二人情意绵绵,心道:“晔贤弟好福,美貌如花的蕙怜对他;一见钟情,岂料这玉女般的无灵小姑娘,对他更是情深意切。才一见面就难分难舍,嗯?”复又点头又摇头的有些着急的样子,暗道:“看来,两人都深深爱他,好是好,夫有妾,无伤大雅,只是谁谁妾,却难分轩轾。倒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好。”想到这里,眼角一瞟,见他们仍然依偎相拥,此站立许久,居然未觉,便知他们感情所致,已是心志混沌。看二人久别重逢的大热之情,恐怕一时半刻也难得消退,还得催-催他们,于是故意咳了几声。

 谢羽晔抬起头来,望着一笑,说道:“妹妹,这是老哥哥尹继维。”

 凌无灵望着尹继维莞尔一笑,羞怯怯地动了动身子,竟挣脱开来,岂料谢羽晔把她抱得更紧。

 “你的羽晔哥哥想得你好苦呀!”尹继维笑道:“连老哥哥我都为他着急呢!”

 凌无灵听完尹继维的这席话,顿觉一顿暖传遍全身,心里霎时暖融融的,就势将脑袋贴在羽晔宽阔的脯上,银铃般格格地娇笑起来,仰面对尹继维说道:“让老哥哥费心了,珑儿感激不尽!”

 尹继维听罢,哈哈大笑道:“冲你这‘感激’二字,老哥哥受用的,小妹妹真是用巧嘴乖,难怪羽晔贤弟时刻记挂你啦!”

 “你不是叫无灵么?!”羽晔问道:“怎么又改了名的?”

 “我本叫凌珑,”凌无灵望着他调皮地笑道:“后来从师学术,想起父母的深仇大恨,才改名‘无灵’的。”说毕,慢慢从他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。

 “你试试运气调息一番,身中毒气是否清除干净。”

 凌无灵依言静立当场,默运玄功,过得一盏茶时间,睁开眼睛道:“毒气已除尽,似乎还有些残余的污浊之气存在脉间。”

 “方才只顾说话”谢羽晔蹙眉道:“忘了及时将残余毒气出,我来助你运气调息,把体内污浊毒除净。”

 “你助他运功疗毒,我来为你们护法!”尹继维说道。

 事不宜迟,谢羽晔与凌珑-前一后,盘膝坐地。谢羽晔双手贴在凌珑背脊“至”和“志室”位置上,将本身真气贯注她体内,助她行功疗毒。

 凌珑只觉一股暖贯入周身,比之自己的真气深厚许多,却又是顺着自己的气血转的方向顺势奔涌,两股真气并无冲撞只是奔不息地各乎道中污浊之气尽数出体外,这样的过了大半个时辰,凌珑体内残余毒气均从手指端而出,周身无比畅快舒服,精神清朗,劲力充沛更甚于前,方知羽晔哥哥内力淳,不单助自己疗毒,也帮助自己运功凋息,增强了内力的转。

 两人同时收功立起,凌珑转身对羽晔盈一笑。

 “小妹妹,毒气已尽,用手摸摸伤口,还有什么感觉?”尹继维笑道。凌珑依言,在伤口上按了按,道:“伤口已结疤,约略有点疼痛。”

 “有没有麻的感觉?”

 “没有。”

 “好,小妹妹收拾一下,”尹继维见她头飘散,忙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 凌珑方觉头上发散,连忙把发髻扎好,拂了拂衣袖。羽晔看她,此时虽非浓妆抹,却俨然是婀娜多姿的盈盈少女了。

 三人展开身形,施展轻功,向原路奔回。虽然三人轻功高下不一,羽晔和老哥哥,总陪在凌珑身边同行,不一刻已到了“四海武会”

 时已夜深,馆中寂静无声,惟客厅亮着灯火,司徒棣父女正在厅,静坐以待,看见他们进来,司徒馆主连忙起身。

 “哈哈,原来是无灵小侠来了!啊!你…你原来是姑娘呀!”

 “正好和蕙怜一对,”尹继维笑道:“两姊妹都有伴啦?”

 司徒蕙怜自凌珑现身,双眼一眨不眨地盯视着他,但见她生得一清秀玲珑的鹅蛋脸面,柳眉俏似远山含黛,水灵灵双眸如寒潭碧波,小巧秀的鼻梁粉装玉琢,樱桃红微抿含笑,双颊犁涡隐隐,端的是若夫人,闭月羞花,自身相形见拙。心道:“怪不得羽晔哥哥无时无刻不记挂于心,真是绝代佳人!”不知不觉低下头来。

 谢羽晔暗暗偷觑蕙怜,心知她处境尴尬,连忙说道:“司徒老前辈,在下也是今才偶然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呢!”当下,将凌珑受伤经过略述一番。

 他这话貌似对着司徒老前辈说,实在是向蕙怜作解释。

 “好,好!”司徒馆主连连笑道:“大家坐下,为无灵小侠接风,老朽当尽地主之谊!”

 当下就在客厅设宴,为凌珑摆酒洗尘。

 “今天沾珑儿的光,大家畅饮一杯,哈哈!”尹继维笑道。

 司徒棣望了望女儿忧悒的神情,知道她心存芥蒂,生怕爱女有异,连忙招呼她。

 “你也来陪无灵小侠干一杯!”

 凌珑连忙叫她-声:“姐姐!”双手拉着她,在自己上首座位坐下。蕙怜连连羞怯地推辞,这个位子正好在谢羽晔和凌珑二人中间,司徒蕙怜如何不推辞!

 “做姐姐的应该坐在上座嘛!”尹继维笑道:“你不坐,珑儿可不敢坐的。”

 “怜妹,她比你小,你是姐姐,她应该敬你一杯的,你就坐她上首。”谢羽晔也凑趣说道,转而招呼大家入席坐定。司徒馆主为各人逐一斟酒。

 “珑妹,这几个月,你都逛了哪些地方?”谢羽晔一口酒入喉,便急急问道。

 “还说‘逛’呢!”凌珑佯怒道:“到处找不到你,把人急死啦!”谢羽晔笑道:“说说你的经历吧!”

 凌珑也不推徉,把这几个月经过的事情,详详细细地说给大家听。

 那天夜里,谢羽晔离开“盘石山庄”之后,凌无灵和苏鸿图父子,即从屋面跃下,只听苏欣的声音在屋里响起,道:“怎么不让我出去看热闹呀!”

 “说不定要比拼生死,这个热闹是你看的么?”苏鸿图笑道:“真是不知世事的孩子话!”

 苏欣向来嘴不饶人,父亲面前,更是撒娇,噘着嘴说道:“无灵哥哥和羽晔大哥,那么好的本领,还怕几个贼不成?”

 她对这两个客人的武功,佩服得五体投地,其实,慢说武功平平的欣儿,自然佩服他们;就是苏鸿图这号“昆仑派”高手,对他们的武功暗暗佩服。女儿这样说,他并不觉得过分,只是谢羽晔一人,单独追击敌人,倒让他有些儿心。

 虽然谢羽晔武功高强,又道是:“穷寇莫追”若是敌人有埋伏,抑或设下陷阱,如之奈何?本想自己亲自前去接应谢羽晔,又恐“巨灵教”卷土重来…这般左思右想,一时倒拿不定主意。

 凌无灵更是忧心仲仲地盼着羽晔快些回来。

 苏鸿图想起方才的拼斗,心有余悸。六个对手,他们仅与二人打成平手;若没有凌无灵和谢羽晔在场,后果实在不堪设想。

 三个人坐在室内,各想各的心思,都没有开口说话,屋子里鸦雀无声。

 苏欣可耐不住寂寞,望着无灵道:“无灵哥哥,大哥哥到哪里去了,人呢?”

 “追赶巨灵贼去了!”无灵道:

 “可惜!”苏欣深深叹息道。

 “怎么可惜?!”无灵连忙问道。

 “我要早来一步,跟大哥哥去追巨灵贼有多好!”苏欣一本正经地道:“说不定还可以学到他的那‘-指禅’。”

 “尽说混话!”苏鸿图讪笑道:“就凭你这点微末之技,跟得上谢小侠么?”

 苏欣一怔道:“跟不上人,跟着他的影踪追赶不成么?”

 “对,谢大侠今天把你带去就好了!”苏静仁道。

 苏欣听哥哥赞同她的说法,高兴得笑起来,她父亲和凌无灵俱是疑惑不解,呆呆地望着苏静苏静仁连忙解释道:“谢大哥有了她这个累赘,说什么也赶不上敌人,不早就回来啦,免得大家坐在这里空着急!”

 听得他这样的解释,他父亲绷着的面孔松驰下来,摇了摇头,心道:“年轻人在一起,倒是无忧无虑。”

 欣儿听了哥哥的话,气得直跺脚。

 这样,自是-夜等得不而散。

 不单这一夜,连续几天都听不到谢羽晔的半点消息。苏鸿图到处派人打听,仍然毫无结果。

 凌无灵虽然郁郁不乐,有苏静仁和苏欣不离左右地陪伴着她,倒也不怎么寂寞。尤其是苏欣,成天着她学功夫。小姑娘热情活泼,又善体人意。凌无灵喜欢独居一室,欣儿即安排好住在花房旁边,一间舍住宿,不让任何人走近,只许她的贴身丫鬓荷花侍候她。凌无灵也真的授了她不少武功:气功、轻功、剑式,天天让她掺杂习练。

 欣儿小小年纪,酷爱练功,绝非凭一时之兴趣,乃是生在武学世家,受其熏陶的结果。

 这样不知不觉过了月余时间,她武功居然大进。

 苏鸿图开始只觉小孩子闹着好玩的,也未放在心,直到有一天,无意间在花园见到欣儿练剑,见她出剑如风,进退有方,身法轻灵,剑式妙,不一喜,单指剑术而论,静仁此时未必比她强多少,若是照此习练个三年五载,做父亲的也会被她赶上来。

 苏静伯乃武学的大行家,心里清楚,女儿固然天资疑慧,勤奋好学;若无良师指点,未必能够进如斯,便有心计欣儿跟凌无灵习练,怎奈男女授受不亲,而无灵小小年纪未必肯收徒,而且她心里只想去寻找义兄谢羽晔。“盘石山庄”虽好,却非她久留之地。

 思来想去,只有如此这般,才是上策。当下心中一合计,把厨房管事的老妈子刘氏请了来,这王刘氏年纪不大,三十来岁,又能说会道,正是他心中作月老的最佳人选。

 苏鸿图把自己的一番心思对王刘氏一说,王刘氏受宠若惊口答允,当下心中打好说间底稿,趁凌无灵午间休息时候,兴致地轻轻推开房门,裣衽一礼,侧向坐在无灵对面,打开了话盒子。

 她先从终南山上发脉,绕了一个大弯子,说了一大堆成家立精心的客套话,方道出苏庆主的女儿意雀屏中选,收凌无灵为婿。

 凌无灵听得心中一愕,一时手足无措,略一思索,想好了退辞。

 “小生正在习练师门绝艺,十年之内,不准提及婚姻之否则,受师门重责事小,自身将走火入魔,终身残废。是以,庄主好意小生只能心领,烦大妈在庄主面前替小生说几句好话。”王刘氏听她如此说,只得扫兴辞出。

 待王刘氏出门,无灵心中好生烦闷。好端端地惹出这场麻烦,便决计离开“盘石山庄”去找谢羽晔。

 苏家门对无灵依依不舍,尤其苏鸿图,许婚未遂不说,女儿武功未成,半途而废,心中依然惋惜不已只望着无灵直叹息。

 凌无灵见此情形,心下不忍,当下言明,等寻得谢羽晔,有机会再来“盘石山庄”两人各授他兄妹武术,特别是欣儿妹妹,定要让她武功有成,即使自己不能传授她武功,也要替她找个好师傅,苏鸿图方转忧为喜。

 苏欣觉得无灵言之凿凿,一个劲地要“无灵哥哥信守诺言。”

 离开“盘石山庄”凌无灵只身一人,依循那晚谢羽晔的行踪,向北急驰。可怜谢羽晔中途折转向西,无意中错开了凌无灵。

 奔行大半,己近黄河岸边,路上遇一担柴樵夫。探询之下,樵夫告诉她,数前在山中砍柴,眼见一前一后两人向东而去,显然在奔行追逐,至于年龄和衣著打扮,因为两人行走如飞,实在跑得太快,只见人影一闪已不见踪影,哪里能辩别。

 第三天中午,路经一个大镇甸,一打听,才知此地名“风牌店”正在一家店中打尖,偶遇“百臂金刚”顾全。

 顾全待无灵非常客气,远没有那在路边小店的傲岸气质。两人谈起别后情形,方知数前,顾全遇到一个名叫花子模的青年,看他长得俊俏,却是贼眉贼眼的样子。当夜,两人宿在一座客店。花子模偷偷从客店窜到一大户人家。顾全起初以为他行窃,哪知他窜入人家闺阁中行采花,顾全气得火冒三丈,当即与他在阁楼上打起来。

 此人武功不弱,却奈何不了顾全的“大力鹰爪”顾全一招“黑虎掏心”险些抓中他腹,惊得花子模抱头鼠窜。顾全紧追不花子模轻功高超,连忙追赶了一一夜,仍然被他逃脱。顾全好生懊恼。

 仔细打听,才知这花子模绰号“夜猫子”乃豫、鲁一带的采花花大盗,顾全深悔未能除掉这个武林败类。两人尽兴畅饮一番。顾全要去金陵办事,两人从酒店分手。

 凌无灵又只得独自一人到处打听谢羽晔的下落。这一,走到一处山涧边,见那溪水清沏,周围人迹杳无,送打散发髻独自梳洗一番。梳装已毕,恍觉有人偷觑,急急隐踪搜寻,结果毫无踪影。无灵生怕被人窥破自己的女儿身,匆匆向西一处市镇奔去。

 时已过午,走过一处树林,忽然听得兵刃撞击之声,连忙循声近前。至一边。一天有好几回,无灵开始无所谓,以为这是各人的习,及至来的眼光越来越频繁,心中就生了几分戒备。

 第三天,他们来到一处名叫“枫树湾”的小镇子,孙可望在镇子边找了一间客店住下。

 天刚擦黑,孙可望便说他身子不舒服,-个人关门睡觉。留下无灵一人,颇觉无聊,也自回房。

 在自己房中,盘膝打坐,参修内功心法,将师门绝学“九风气”发动,霎时周身气脉转加剧,九幽气护住周身。

 九幽气不同于谢羽晔的“昊神气”“昊神功”一经发动,真气,周围丈许范围中,都为真气所慑,声势显赫。‘九幽气’仅在身边尺许护体,并不随内息的急速转而振。因为真气在脑脉中,成一条线带着体内血脉奔涌。

 因为无灵贯注真气的剑招,无声无息,没有带煞剑气。虽然刚猛颇觉不足,但是,出招时,对方防不胜防,击无不中。除了谢羽晔这样的绝顶高手,能够觉察其来势,即是一武林好手亦难防御。原因就是无剑气,甚至连搅动空气的气也没有。

 她是以攻击为主,其杀伤力可想而知,是以,寒月神尼绝不轻易将这“九幽气”和“两仪九幽神剑”授人。弟子中也仅有无灵一人得其真传,因为师尼发觉她不但资质甚佳,是练武的好材料,而且,见无灵生嫉恶如仇,为人正真朗,没有那偏狭妒忌的习

 “九幽气”一偕护身,有如铜墙铁壁,即使强敌来攻,也无可奈何,非但刀、剑暗器难得入身,连毒气也不能攻入…

 凌无灵入定运功,真气走遍全身多处道,不觉已有两个时辰,颇觉周身舒泰。收功后,正准备躺下睡觉,忽觉室内空气有异,马上意识到有人施招暗算,立即闭气凝神。

 只听得窗外“吱吱”声响,声音微弱。过了一支香的时光,听得窗户“轧轧”响动。片刻之后,有人已轻轻把窗户启开。无灵干脆悄悄倒在上,静观待变。只觉风声飒飒,一条人影已站在边。

 “乖乖,你这小美人儿,想得我好苦,今天总算没有白费力气,倒要尝尝鲜!”

 好的声音,原来是孙可望。果然是他!昨晚她就觉得门外有异,只是无人进门,她当时就怀疑是孙可望所为。

 孙可望说话这间,双手急急抓向无灵。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无灵身体的瞬间,她的身体突然向内移开,好像有把她的身子拉向里一般。孙可望双手抓空,情知无灵有备,但实在不甘心到嘴的肥跑掉,火中烧之际,心想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本领,何况近身搏斗,男子的体力比女子大得多,即使她剑术高绝,也不能施为。这小子从来胆包天,多少女人毙于他手下。他不及细想,和身向无灵身上扑去。

 凌无灵用“移形换位”之法,把身体平平移出“噗”的一声,孙可望又扑了个空,身子整个儿趴在上,孙可望神志立即清醒,心道:“不好!”双手在上一按,人已如箭离弦,向窗口去。

 也是无灵一时大意,以为他跑不了。岂料他轻功高超,无灵身子一离开位,不等着地,身急缩,双脚点地,一个“鲤鱼打”站直身形,就这么误得一误,孙可望已冲出了窗口。

 凌无灵见他身形一晃,情知不妙,转身急急窜出窗口。孙可望已在数丈开外。凌无灵提一口真气,发力疾追而前。

 两人轻功都不弱,无灵强在内力雄浑,几个纵跃,已把两人距离缩短了许多。二人一前一后向镇外奔去。不一刻,已远离镇甸。孙可望径直一个土丘上窜纵而上。

 待到得土丘上面,孙可望身子慢慢停下。此时无灵离他不过丈许,见他停下,也自止步不前,防他暗算,并暗暗运功,把真气遍于全身,作势斗。

 孙可望人-停,转身对着凌无灵,连声冷笑。

 “哼哼,你的胆子倒不小,居然追到这里来了,莫非定要见个真章!”

 “哼,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,”无灵气得“嘿嘿”冷笑:“竟然跟踪我好几天!”

 “没有什么,只是喜欢你小妞儿长得漂亮,哈哈!”孙可望大笑道:“那溪边一展妙容,尊驾真个把我住了…”

 无灵恍然大悟,那在溪边偷觑的原来是他!几天来的情形,即刻了然于。思忖半晌之后,冷冷说道:“莫非你就是…”

 “我就是人称‘夜猫子’的花子模!那夺下被挟持的年轻女子,再来找你。谁知你自己找上门来,还动了侠义心肠,助我一臂之力。既然如此,我们就做-对水夫吧,哈哈!”几句话说出来,气得凌无灵浑身颤抖,捏着剑的手都出了汗,汗水在手心一滑溜,陡然使她警觉。她此时面对着的是江湖上的采花大盗,身手不凡,经验老到,决不可心躁气浮。当下,强制腔怒火,气定神闲地静立当场,不紧不慢地跟他说话。

 “你的秋大梦醒了没有,你倒是两手给我瞧瞧!”

 花子模见她这样说,误以为她心存怯意,又笑道:“你若是跟着我,在下决不会亏待于你…”“你”字刚落音,凌无灵剑已出手,一招“玉女投梭”急刺当,她面对江湖败类,毫不容情,出手尽是杀着,狠辣无比。

 花子模未料她出剑这样迅急,说打就打,慌不叠地后退三尺,随手执剑,还一架“横架金梁”这里又一招“横指南天”“划破天河”一招接着一招,如惊涛骇般层出不穷。

 霎时把个花子摸裹在剑网中。

 她的剑势本以攻击见长,此刻抢了先机,兀自着着抢攻,杀得花子模手慌脚。饶是他武功高强,剑术有道,一时竟被迫得透不过气来。只觉剑幕重重,排山倒般向他涌来。尤其是对手出招无声无息,影子身,神鬼难测,只得尽平生之力,急速展开独门绝活,把手中剑舞得呼呼生风,织成一道剑网,暂时挡住涌般的剑势。

 耳听得“叮叮当当”的一片金铁鸣之声,尖厉刺耳。仅仅五十招光景,花子模已败相呈,吓得他三魂去了两魂,魂飞天外。心无多想,急施一招“孔雀开屏”集尽全身功力,开来剑,就势一滚,只见他左脚点地,向斜方比纵腾跃起,意在取长衫短,展开轻身功夫,一走了之。

 凌无灵急忙举剑架格,以为他要施展什么绝招,正凝神以待,呆得一呆。就在这弹指间,花子摸双肩微耸,人已倒纵而去,凌无灵才知上了他的当,旋急双脚点地,向前急跃。同时,真力凝集左手,人在空中,向前猛发一掌。

 这一掌,她用了中层劲力。一来人在空中,二来两人相距二丈开外,力道颇嫌不足。饶是如此,掌力也把花子模震得那身子向前打了几个趔趄,险些摔倒,纵跃势头大减,身体已经受伤。

 花子模心想:“若她再发一掌,自己岂不要重受重伤,不能坐以待毙。”又道是因兽犹斗。他虽受伤,却并不重。他急转身双手-扬,一对铁蒺藜,对着无灵急而来。

 无灵正自奔跃之中,两枚铁蒺藜分击她的腹。花子模受伤、转身、发暗器,虽只是弹指间的事,纵腾中的凌无灵,身子始终未停。因此,她与花子模的距离缩短了许多,二人间距不过丈许,躲闪已来不及,她急旋于中剑将两枚铁蒺藜击碎,打住身形。

 谁知这个采花大盗,用是打暗器的高手。随着铁蒺藜碎落,弹子、钢镖、飞蝗石如雨般接踵而至,劈头盏脑地向着凌无灵全身上下招呼上来,得无灵展开剑式格挡。

 二人距离近,暗器力道又强,无灵虽剑术巧,强劲暗器对她压力也不小。只听得“吱喳”连声,铿镪刺耳,饶是无灵将真力贯注剑身,兀自震得手臂微微酸痛,加之她的剑式,以攻击为上,这样的一味防守,特别吃力,内力消耗甚重。心道:“暗器不断,稍有疏漏,不堪设想。与这种无之徒手,受不得半点伤损。否则,会受他的凌辱,至万劫不复之地!”

 心念电转,打定主意,开暗器网,

 岂料花子模更是惊慌万状,手中暗器已经不多。自己打暗器手法虽高,也颇费力气。身体业已受伤,未及调息,暗器又用完,自己要跑也跑不动了,心念及此,杀机陡起。

 本来,小姑娘美貌如花,实在舍不得取其性命,于股掌间,遂他之愿,试想他花子模,武功尚不及凌无灵,如何能够生擒活捉别人。这也怪他胆包天而自不量力。

 现在已是生死攸关的时刻,鱼死网破在此一举,采花贼哪有怜香惜玉之心!

 花子模猛然一招“天花雨”撒出一把蓬银针,银针细于麦芒,长不过寸许,针上淬毒。此毒不同一般,乃剧毒“见山红”只要有一针上身刺破皮,则见血封叫做,无药可解。除非事先将解药敷在皮肤上。

 花子模这招“天花雨”乃是用“摘叶飞花”的暗器手法打出去的,劲力非同一般,乃是花子的拿手绝活。他自出道以来,还没有人躲得开他的如此-击。是以,他信心十足地等着看这小美人儿香消玉殒,陈尸当场。

 好个无灵,则那天银针,烟雾般随着那“嗤嗤”破空之声急而至,说时迟,那时快,内劲暗动,双肩晃动,一招“白鹤冲天”人如一道箭矢向空中去,离地三四丈,银针自脚下冲过。

 凌无灵身子未停,左脚在右脚上一点,身子斜向空中继续升腾二丈有余,人已到了花子模头顶上空。

 无灵双足缩至腹部,身子前翻,头下脚上,如老鹰扑兔。无灵把剑含在口中,两掌凝聚内家真力,合掌向花子摸头上击下。

 此招乃“天雷炸地”是她师门绝技。艺成之后极少施为。只能在无灵保身或对十恶不赦之逆贼徒,方能施为。今天无灵正好用来一试。

 花于模银针撤出,不见凌无灵身影,正自诧异,猛觉头顶生风,心中一凛,情知不妙,急躲避,迟了,凌无灵双掌巳至。

 “轰!”如晴天惊雷,凌无灵藉反震弹力,一个后翻,卓立当场,注目一瞧,自己都吓呆了。花子模已成-堆烂陷在地中,头骨碎裂,脑浆四溢,全身骨骼寸断。凌无灵轻轻嘘了一口气。

 她感觉疲乏无力,立即盘膝坐地,运功调息,半个时辰过去,已觉周身舒畅,精力旺盛,便立即殿开身形,向来路奔回。

 凌无灵回到店中,天已大亮,收拾-下,走出客店,又是只身一人。经过这番折腾,她也慢慢地习惯独自其身,只是老想着谢羽晔,他的影子总在她脑际闪来闪去。这样的思来想去,不觉走出了“枫树湾”一时不知所向何往,只好一头向南走去。

 她之南行,是想到汉口“四海镖局”打听羽晔的下落。听说汉口在南边,方向倒是走对了,具体路线只好去闯。一路上不愿多问,生怕又遇到了个花子模。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,从与花子模相处,她到底悟出了一点道理,真刀真地摆明着干,她确实不怕,就是死也不觉胆寒,英雄死于战场有什么畏惧的。

 怕的是遭人暗算。倘若那晚,她没有运功而是睡在上,怕是着了道,后果…

 她想都不敢往下想。要是羽晔哥哥在身边有多好,有他在身边照应,觉也睡得安稳,什么样的风吹草动他都警觉。

 今儿个单身一人,时刻提心吊胆,晚上只能在上打坐入定,藉运功调息恢复疲劳。

 他哪里知道,武林人物在江湖道上,多是单独行动,吃江湖饭全是风餐宿,刀头血的行当,她眼下的所作所为正是在受生活的磨练。武林好手,谁又不是经过一番跌打,一番历练呢?愈是高手历险愈多。她这样边走边想,心倒反而安宁了一些。

 眼前一片古木参天,四处无人,只有鸟雀在树上叽叽喳喳,空气异常清,走在树叶铺盖的路面上,显得轻松畅快,不住心旷神恰地想着唱几句山歌散散心,她耳目灵敏,知道这样的地方,是没有人暗算的。

 走了约一个时辰,山越来越高,人也越来越清拳朗。猛听得右前方有人语之声,连忙凝神静听。不错,似乎有两个人在说话。她急急双足地点地,身形急跃,人已腾空二三丈,冲出了树林遮掩。举目观察只见右边山脊上有一块草坪,有十数丈见方,周围古树参天,草坪中站着两男一女。女的垂手而立,两个男的站在她对面五尺远。其中一人道:“只要你告诉我们,从后山到你们‘映波门’营地如何走,我们决不会害你。”

 女子哼了一声,道:“哼!你们有本事自己去一趟,何愁后山拦得住你们!”

 “你不必用话来挤兑老子们!”另一个手持单刀的人怒道:“‘映波门’迟早都要归我们‘巨灵教’管辖。我们只不过在争取时间。”

 “小小一个‘映波门’,老子们才懒得浪费时间!”先前那人道。

 “怕没有那么容易。”女子道:“‘巨灵教’真有能耐,一个谢羽晔就把你们吓破了胆…”

 “放!”持刀人大声怒吼道:“谢羽晔又怎么样!有朝一,老子们定要把他碎尸万断!”

 “只怕没有那么简单!”女子道。

 “老弟,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”先前发话那人嘿嘿冷笑道:“咱们干脆把她的衣服扒光,先玩个痛快再说。”

 “你敢!”女子怒目圆睁道。看好不过二十来岁年纪,生得颇有几分姿,虽然怒极,身子却丝毫未动,显是道被制。持刀人哈哈大笑。

 “哈哈,有什么不敢,先让咱们爷们快活快活!然后带着你一同去‘映波门’,就说你是我们的人,你们掌门恐怕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弟子,你不用发狠,现在你道受制,要想自截都不可能。只有归顺我们,把后山机密说出来。我们决不动你一头发,否则,哼哼,叫你死不能活,活不得活,嗯?”

 女子急得两眼落下,心道:“这便是如何是好,告诉他们,乃是叛门之徒,后必当会被逐出墙。不说吧,二贼之所为,当会落得万劫不复之地!”

 凌无灵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,心实不忍,知道她痛苦已极。先前听那两个人自称“巨灵教”心中怒火腔,听持刀人要把羽晔哥哥碎尸万段,如同火上浇油,几乎忍不住要出手相援。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,人又玲珑乖巧了许多。

 转念一想,到了这种地方,不怕他们跑了,不如多探一些消息,到底羽晔哥哥到了哪里,与巨灵贼怎样打起来的。听人口气,场面还不小,他现在又在哪里?心中千头万绪,只望能尽快探到羽晔哥哥的消息。

 这时,场中三人都没有做声。那年轻女子,只是泪面,似乎决心一死。

 “你说还是不说,老子忍不住!”持刀人说,看他的样子,只怕真要动手。凌无灵生怕那女人有甚闪失,连忙从树后走出来。

 直走到距离二人五六尺远,二贼仍未觉察。那女子泪眼模糊,心念已绝,根本没有想到,此时此地会有人来救她。

 “两位好不要脸!”无灵大声说道:“荒山野地欺负一个弱女子。”

 两人都下了一跳。这人到了自己身后都不觉察到,论这分轻功,就比他二人强了不知多少倍,转身见是一个俊面的大孩子,十几岁的少年人,身体体弱,行动不发声,充其量有一份轻灵身手,未毕有多么高深的武功。如此思忖,先前的惊吓之心自退,反而心存轻视,眼光中出鄙夷的神色,道:“你看着眼馋怎么的,也想一手吗?”

 凌无灵心知他们以为自己是少年男子,是以,用话挤兑他,当下,俊面一肃。

 “天下人管天下事,你们好生无理,我偏要管!”“要管也不难,”徒手人侧侧地说道:“咱们比划比划,赢得了我们弟兄,这小妞JL址给你。”

 “若是输了呢?”

 “输了好说,跪在地上向爷们磕三个响头.走你的路。”持刀人冷冷说道。

 “你们赢得了吗?”无灵笑道。

 “少逞口舌之能手,手上见个真章吧!徒手人似乎有些耐不住子,说声“不了”已欺身向前,对着无灵当推出一掌。

 凌无灵见他来势凶猛,掌出有风,知他掌上有些真功夫,不便硬接。机伶伶地往旁侧一闪,躲开来势,然后指贯真力,顺手在他身上一划。

 此人一招落空,心中悚然。他原指望这一招“犀牛望月”凌厉无比,对方不死也要身受重伤,那知他竟轻轻巧巧地闪开来势,动作潇洒,似乎毫不在意地信手一划,指风如刀。他识得厉害,若被划着,肩胛骨立断,便急急前跃四尺,堪堪避开,急转身一招“西施浣纱”斜斜劈去。凌无灵不避不闪,翻左手一格“噗”地一声轻响,那人只觉-股寒气透骨如利刃般尖锐的力道,迅急地自手臂闯进全身脉血中,气血涌转如针刺,一条胳膊已经被强劲的内力震碎,周身痛苦不堪,渐渐一阵昏“砰”地一声,倒在地上人事不知。

 小小年纪的少年人,内力何以如此强?持刀人心念电转,虽然内心先自心胆俱寒,但,自持手握利刃且武功强于倒下的盟弟,兀自挥刀而上。他的刀法果然迅捷无伦,霎时把凌无灵罩在一片刀光之中。

 然而,他却沾不到无灵一片衣角。无灵展开轻灵身法,一味闪避,与之游斗。仔细观察这路刀法,虽只三十六路,的确是刀式绝。可惜此人内力未到火候,刚猛颇为不足。仔细看了两遍,知他技止如此,懒得再耽延时辰,于是把心一横,双手连挥,施出“凌空摄物”

 法,那人只觉手腕肘关节一麻,刀已到了无灵手中。只见刀光一闪,头已飞出丈许,身子兀身旋开五尺方倒下。

 凌无灵右手在女子身上拂了拂,解除了女子身上受制道。年轻女子舒展手脚,对着凌无灵裣衽一礼。

 “恩公在上,请受小子一拜!”女子躬身施大礼参拜。凌无灵慌不迭双手将她身子托起,那女子脸面顿时绯红。

 无灵一时,自知方才-时情急,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是少年男子,心中好笑。

 “姐姐不必多礼,折杀小生了!”无灵谦和地笑道。

 “若非恩公相救,小女子已是死无葬身之地,如此大恩,受之无愧!”女子又下拜。

 “好了,好了,”无灵道:“姐姐还是说说,你如何落在这两个巨灵贼手中的?”

 “妾白莲花,乃‘映波门’弟子。”女子说道:“奉掌门向无忧之命,去太白山‘丹心寨’,参见统领谢大侠谢羽晔…”

 凌无灵听她一说,几乎要喊出声来,连忙截她的话头:“大…侠谢羽晔!”

 “是呀,”白莲花连连点头道:“他数前在‘丹心寨’大败‘巨灵教’春风护法,震动武林,恩公还不知道么?”

 凌无灵喜得心中怦怦直跳,连道:“嗯,你快往下说!”

 白莲花好生奇怪,恩公何以神不守舍地一时话,一时又催她快讲,遂盈盈一笑地望了望无灵,说道:“端佳节,武林各大门派掌门人,去‘丹心寨’为寨主公孙逊祝寿。”

 “被‘巨灵教’护法春风道人挟持,护法将各大门派置于‘巨灵教’统治下。是大侠谢羽晔,大战春风道人,将他打成重伤,挫败了‘巨灵教’的阴谋。各大门派公推谢大侠,统领天下武林门派,共同剿灭‘巨灵教’,坐镇‘丹心寨’。”

 “公孙逊以飞鸽传书,召集各门派齐集,‘丹心寨’共商大计。这等大事,恩公难道还不知道吗?”

 “啊!”凌无灵轻轻嘘了一口气,真正是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”遂道:

 “姐姐,继续往下说。”

 白莲花又是一愣,他这般急着听下文.只怕谢大侠跟他有什么关系。嗯,是了,看他小小年纪,武功卓绝。刚才与那两个巨灵贼比斗时,等闲的三招两式,毫不费力地就把二贼打得大败。这等高手定然是谢大侠关系非同一般,遂继续往下说。

 “我们‘映波门’掌门得知,与总管倪如水商议之下,决计派人去‘丹心寨’。我的轻功在‘映波门’众姊妹中,还算过得去的。遂命我持书前往。刚离开百十里地,遇到了这两个贼子。方知他们要进攻‘映波门’,要我带他们进入‘映波门’后面山上,后山机关重重,外人万难走入。是以将我掳下。”

 凌无灵听说这“映波门”掌门人的姓名,暗忖她离别师父时,师父曾代她,有两个师姐名叫向无忧和倪如水。当初她入“寒月庵”时,她们已经出师,因而一直无缘相见。想不到在此听说这“映波门”掌门人正是师姐。这次“巨灵教”要火并“映波门”师姐有难,我一定要速速助师姐一臂之力,只是羽晔哥哥不在,有他在这里就好了。

 好一个无灵,只得把去“丹心寨”会羽晔哥哥的事暂且搁置-边,一心要助师姐。

 “莲花姐姐,”无灵对白莲花道:“‘巨灵教’贼子穷凶极恶,极是难。他们打‘映波门’,我们快快回去,再迟只怕来不及了!”

 “对!”白莲花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
 “慢!”无灵想了想说道,只见她右手剑指着倒在地上的人。

 “快说!你们要如何进攻‘映波门’?”无灵恨声问道。那人早巳慢慢地苏醒过来,只觉右臂痛彻心肺。听无灵问,眼睛轻轻翻了几翻。

 “不知道!”那人咬牙地说。无灵心头火起,右手急急前推,剑已刺人那人咽喉,那人哼也不曾哼一声,头一歪,死在地下。

 无灵转脸对白莲花道:“姐姐,我们务必今晚赶到才好。”“恩公言之有理,我们这就启程。”

 “我说莲花姐姐!”无灵笑道:“再不要叫什么恩公恩公的了,怪难听的!你比我年纪大,就叫我凌无灵,或者叫我无灵弟弟吧!”

 “好!?”白莲花望着也朗一笑,说道:“无灵弟弟,咱们上路吧!”

 二人几个起落,一会儿就越过这座山脊。白莲花果然轻功不弱,与无灵同行,竟自不落下风。无灵生怕她争强好胜,疲累过度,只用了七八成功力。虽然如此,她这份轻功,已经很不错了。

 两人闪展腾挪,衣袂飘风,身法轻灵,有如行云水。掌灯时分,已到纸坊。两人找了一家酒店吃饭,酒量都不大,餐一顿,准备继续赶路。白莲花刚刚自座位上站起,脑子突然一阵昏眩,只觉天旋地转,双手急急抓住桌边。无灵见状,慌忙扶她坐下。

 原来,白莲花与那两个巨灵贼经过一番拼命搏斗,后又被被制住道多时,无灵替她解开道后,没有及时调息,反倒急急奔行了一个多时辰。无灵并不感觉怎么劳累,她却须全力施为,生恐落在后面。因此,二人坐下吃饭这一阵,突然停住,血脉停滞,一时精力不济,昏厥过去。

 无灵虽然心急如焚,急着赶路去救师姐,但见白莲花这般,恐她伤劳成疾而害了她,执意找一间客店住下,修养生息再说。

 二人寻到一家在客栈,刚在柜台边站定,忽听身后有人在声讲话。

 “我们明天赶早启程,准不会误事的!”声音洪亮,振得屋宇嗡嗡有声,无灵颇觉耳,转身注目一瞧,身后站着两个身材的汉子,正是“百臂金刚”顾全和“铜身罗汉”元庆,不料一凝神顾全也看到了她。

 “小侠从哪里来?”顾全双手连连抱拳,一笑问道:“谢大侠近来可好?”神情谦恭有礼,方才进门时的冷傲神态,瞬息全无。“你们是到青柳庵的‘映波门’里去的吧。”凌无灵盈盈一笑,只问不答。她方才听元庆说起早不误事的话,推测他们是去青柳庵的。是以,有此一问。

 “是呀,”“铜身罗汉”连连点头道:“你们莫不是也去那里,谢大侠去了太原吗?”

 那在茶铺子里,无灵时对顾全颇有好感.当下毫无顾忌地将她下谢羽晔在“盘石山庄”

 失散的事,详尽说了出来。

 “此地不是说话之所,”顾全笑道:“咱们找一间客房边饮边谈吧!”遂连忙要了三间客房住下。

 四人在顾全二合住的大房间里,摆酒畅谈,凌无灵向他们相互作了介绍。顾全听说白莲花也是去“丹心寨”好不高兴。

 “我们差点错过了。”

 “何止错过!”无灵道:“险些误了大事!”

 “啊,什么事?”元庆急道。

 “前辈有所不知,”白莲花道:“今天小女子被两个巨灵教擒住。他们说,‘巨灵教,明天要攻打“映波门’哩!”

 顾全听得心中一凛道:“有这样的事,应该向‘丹心寨’报信才是。”“恐怕来不及了!”无灵道。

 顾全“嗯”了一声,望着白莲花言又止。他想说.“映波门”在江湖上乃是一个小门派“巨灵教”断不会进攻,不过意在收伏她们。以无灵和他们二人的武功,加上“映波门”

 的人,不难对付。若提小门派,又怕白莲花心存芥蒂,江湖上颇有门派之见,这方面说话稍一不慎,容易误会甚至接下梁子。顾全乃是老江湖,自然清楚这些情形。凌无灵见他说话迟迟疑疑的,知他心存顺忌,连忙接口。

 “咱们用不着犯愁。有你的‘大力鹰爪功’,就够他巨灵贼子好看的!”无灵道。

 顾全看她小小年纪豪气干云,心里非常高兴,知道她武功不弱,元庆更是直肠子脾气,连忙道:“只要有架打,咱们都去凑热闹吧,吃吃!”

 凌无灵这才打听他们去“青柳庵”的目的,顾全告诉她,是奉掌门师兄邵凤阁之命,去“映波门”联络剿灭“巨灵教”的事情,并把那谢羽晔“丹心寨”大战春风道人的事约略说了一下。他们师兄弟当时不在场,是以只能说个大概,无灵听说羽晔去了太原,急急问顾全。

 “他去太原干什么?”

 “不清楚,又听他说与‘丐帮’帮主尹继维取道‘冷云帮’去汉口‘四海武会’,”顾全答非所问地说。“这是他在路上听朋友说的,先前并不知道,现在想起来才告诉无灵。”

 无灵听得心中着恼,小嘴一噘,心道:“羽晔哥哥怎么跟我捉藏似的,一时太原,一时‘冷云帮’,如今又跑到司徒棣那里去了,见了面非揍他一顿不可!”顾全看她板着面孔在使小子,连忙笑着劝慰她。

 “小侠不高兴了么?谢大侠非虽有意避开你,实在是大事在身。他已经是武林各门派的首领。统领天下武林各门派共同剿灭‘巨灵教’,实在难怪他!”约略思忖,续道:“这样吧,这里事了,你同我们去‘丹心寨’。大家有约,六月初他定必回‘丹心寨’与众人相聚共商大计: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你再思念他,也只不过几天时间。”

 无灵听说谢羽晔已经是武林各门派的首领,心中好生高兴,顿时欣悦地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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