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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4 家有昏父
 清晨京城街道上人烟稀少,只有早起送货、拉车、走街串巷做买卖百姓来往走动,偶尔街角会看见一个刚刚支起摊子,若是卖早点,蒸笼上热气腾腾冒起来,让人看着觉得心里莫名温暖。

 如瑾将车窗拉开,隔着轻软窗纱注视那些行人和摊贩,努力将随着长平王走远心思拉回来,悄悄用帕子擦干眼泪。她没有让侍女车内伺候,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,一时失态,想留一些私密时间给自己宣。然而吴竹就坐车门外踏步台上,习武人耳力比普通人强上许多,如瑾虽然静静流泪,但也不知道是否被丫鬟听去了滞涩鼻息。

 “竹,先回一趟蓝府吧,接了侯爷和母亲去王府过节。”走上东大街时候如瑾突然响起长平王昨晚嘱咐话,连忙吩咐侍女。

 因为哭过缘故,她声音还有些不自然,不过吴竹识趣地没有询问,只应了一声“是”,就吩咐队伍往晋王旧宅方向拐了过去。

 蓝府门外停了一辆颇为精美马车,看制式是伯爵级别人物来访。王府车队一进街口,老远就有蓝府门房上来,如瑾隔帘询问是谁做客。门房道:“回姑话,是威远伯海伯爷来了。”

 如瑾当即皱眉,“他来做什么?今是八月十五,莫非他有什么要事吗?”

 中秋节这一天是合家团圆日子,大家轻易不会到别人家里做客,这是起码礼节,威远伯一大早晨跑来襄国侯府干什么。况且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叮嘱父亲不要和海家来往了,为此特意还派了两个小厮回来蓝府盯着,怎么今好好却让威远伯上了蓝家门?

 门房忙答说:“咱们侯爷一早拖着病体去送王爷出征,回来时候累着了,是海伯爷带人把侯爷送回来。”

 原来如此。这个威远伯惯会取巧钻空子,真让人防不胜防。如瑾腹诽一句,留了一半护卫门口,带上其余人驶进了蓝府。

 正会客厅里和襄国候蓝泽饮茶闲聊威远伯听见下人回禀,连忙站起来:“七王侧妃回娘家了?真是碰巧。少不得要去给蓝妃问个好。”

 又朝蓝泽笑道,“要说兄弟羡慕你地方,除了当年你一举揭出晋王谋反劣迹,受到皇上宣召表彰,还有另一点,那就是侯爷你养了一个蓝妃这样好女儿,嫁入皇家,光耀门楣啊!”

 这般恭维十足感叹对蓝泽胃口,虽然知道对方巴结讨好之意甚浓,但蓝泽依然觉得心中熨帖极了,不由笑得眯了眼睛:“见笑见笑,是皇上隆恩浩,肯眷顾臣下罢了。”

 说着也站起来,和威远伯一起了出去。

 如瑾却没往会客厅这边走,听说威远伯此,她本能地感到厌恶,下车换了轿子直接吩咐人往内宅里抬。于是蓝泽和威远伯过去之后只看到轿子背影。

 有威远伯侧,蓝泽觉得脸上挂不住。女儿回娘家不说来见见他这个父亲,却过门不入地径自往内院去了,全然不把他放眼里似,这成何体统?

 于是就清了清嗓子,给身边小厮使眼色:“怎么,你们大姑以为本侯内院么?。”

 那小厮正是以前如瑾派回家里来,本来很受蓝泽抵触,只底下干些杂活,但因为为人太机灵了,口齿又好,专能挑主子喜欢话说,渐渐也得了蓝泽信任,跟身边听吩咐。此时一听蓝泽话头,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:“是小疏忽,侯爷恕罪!小们忘记告诉大姑您外院会客了,每这个时候您都延寿堂问候老太太,想必大姑直接去那边找您呢。侯爷稍等,小这就去叫姑过来。”

 说完一溜烟去追要进二门轿子。蓝泽脸色这才好些,笑着嗔怪一句,“不中用奴才,每每做事都是着三不着两。”

 威远伯立刻逢:“还是蓝侯爷宽宏,兄弟家里若有这么误事下人,兄弟早就把他打一顿撵出去了!”

 “以德服人嘛,还是少动手为好,多调教调教也就是了。”

 “嗯,侯爷说得理,兄弟受教了。”

 两个人站这里说废话,那边如瑾早就听小厮禀报了首尾。沉浸与长平王离愁别绪之中,她此时全然没有心情去理会旁,只想进明玉榭去和母亲说笑一会,看着妹妹玩闹,用家常和乐冲淡心底伤感,于是就对那小厮说:“我身子不适,先进去歇息了,外客此我也不宜面见生人。”说罢命抬轿继续往前走。之后一队侍卫守了二门上,另有十几个丫鬟内侍簇拥着轿子进内宅,直将蓝泽和威远伯二人晾了那里。

 小厮回话十分委婉:“…大姑送王爷出征刚回来,情绪很是低落,身上也有些不舒坦,怕海伯爷跟前失礼所以就暂时不过来了,特意吩咐小带话给侯爷,说您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,别累着。”

 威远伯抢蓝泽跟前说话:“蓝妃怀着身子,情绪太差恐怕会影响皇孙,侯爷还是要好好开导她啊。”

 蓝泽于是也就没有计较女儿不来请安事,闻言抚须点头。

 秦氏这个当娘到底比蓝泽体贴女儿,一见如瑾就察觉她掩饰笑容底下失落,遂屏退了其他人,只留孙妈妈跟前,又让贴身丫鬟飞云去拿煮鸡蛋,亲手给女儿眼睛。

 如瑾躲着不让,笑道:“您这是做什么。”

 秦氏道:“母亲跟前你有什么好掩饰,想哭就哭出来,王爷出京,连我都牵肠挂肚地不放心,你还要强作笑容?那眼睛明显是哭过,圆溜溜肿着呢,过来,我给你。”

 如瑾好容易收敛住情绪就被轻易挑了起来,秦氏两句话没说完,她眼圈已经红了。“母亲…”

 “别忍着,若要哭,就痛痛哭一场,然后再也不许背着人掉泪。大喜大悲容易影响腹中孩儿,你心里难过不要紧,你孩子怎么办?伤心时候长了损了孩子气血,生产时候会艰难危险,生下来孩子体质和脾气也会古怪,你身边嬷嬷难道没和你说过这个吗?”

 当然说过。胡嬷嬷和伺候助产媳妇子方氏整里就是念叨这些宜忌,如瑾都倒背如了,哪里不明白母体情绪低落会损伤胎儿。

 可是长平王乍然离开,又是去做那么危险事,她怎么可能心如止水甚至兴高采烈?

 “母亲您别说了…我都懂得。”如瑾坐母亲身边低头。

 秦氏一概平待女儿温柔,语气变得严厉:“既然懂得,要么哭一场发出去,要么好生睡一觉把不好情绪都睡跑,只不许再这样眼泪转眼圈儿没出息,像个受气小媳妇似,我瑾儿才不是这样子!”

 “谁像受气小媳妇了?”如瑾被母亲得又好气又好笑,掏帕子擦了擦眼角,起身走去宽大柔软铺,“我睡一会,今晨起太早了,头晕得很。”

 秦氏和孙妈妈双双上前摆枕铺被,安顿她躺下,放了帐子走出内室,将吴竹也带了出去,只留如瑾自己屋。

 “太太…”孙妈妈有些不放心,“姑娘这样子,真不要陪她吗?”

 秦氏摇头:“我生女儿我明白,给她一点时间处理情绪,睡醒了,就好了。”

 如瑾躺安静内室里,先只是难过和疲累,后来躺着躺着就渐渐困意上头,蒙蒙进入了梦乡。零梦境里有她和长平王初次相遇,也有夜相守间亲昵绵,有她送他出府,出京,远看着他越走越远,心里空没了着落。胡乱穿画面里,这一觉她睡得却十分沉酣,直到头走过中天才醒来。

 果然睡一觉是很好。虽然依旧觉得孤单,可心里没有那么疼了。

 如瑾躺上静了一会,之后抬手用力拍了拍额头,撑身坐了起来。阿宙,你专心敌,我家很好。她心里默念了一句,然后便扬声叫母亲,“王爷让咱们全家去王府过中秋节,时候不早,些收拾走吧!”

 秦氏很抱了小女儿进来,看见如瑾帐外明笑容,心里终于宽慰。

 只是对去王府过节,秦氏不是很赞同:“…哪有岳家跑去女婿家过节,况且咱们不是正经岳家,这于礼不合,小心招人闲话。”

 “母亲觉得待到王爷得胜归来,还有谁敢说咱们闲话?天下人嘴,永远只向着得势之人。”如瑾半开玩笑,难得跟母亲扯了一通权势至上歪理,末了又道,“这是王爷意思,是他舍不得未出世孩儿寂寞,让外祖一家陪着过节呢!”

 秦氏点了点女儿额头,亦是心疼女儿没有人陪,便将俗礼都抛到一边随着如瑾登车离家。于是除了身体不好不能轻易挪动蓝老太太,连庶子蓝琨都跟着去了王府。王府厨房早就备好了过节宴,蓝泽高兴,自己一个人喝酒也喝了个大醉,如瑾本还想寻机和他说说威远伯不能沾惹事,结果也说不成了,只好让他外院客房妥帖睡了一觉,待到月上中天,让他王府留宿不合情理,见他酒也醒得差不多了,便命人好生送他回家。秦氏则留了王府,一来给女儿作伴,二来照顾她胎。

 却说那蓝泽回府之后,还没忘了中秋要团圆,下车就去了延寿堂看母亲。蓝老太太神智时好时坏,今还没清醒,也不知道有人来探她,只管上昏睡。蓝泽向钱嬷嬷问了几句老太太情况,钱嬷嬷闻着他身上酒气很重,知他喝了不少,好歹劝着让他回去休息了。

 蓝泽回房洗漱一番换过衣服,酒意再次上头,晕晕乎乎倒上睡了过去。朦胧之中只觉得似乎有人身边,勉强睁开眼,看到一袭粉衣裙眼前晃,鼻端也有甜软香气。

 “谁…”

 粉衣裙眨眼间变成了雪肤皓腕。

 “侯爷,喝多了酒,您是不是渴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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