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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2 禁宫新宠
 庄头旺直到戌末才从水榭里出来,手里提着个布兜子,原来怀里贡李全都装了兜子里头,若是被日常打扫水榭仆人开了,一准能认出来那兜子是用琴台上桌布系成。

 走到夹道附近,贺兰早就不那里了,但花盏一众人谁也没往前凑,都等那里,等着里头出人来叫他们过去。见了庄头出来,花盏上下打量他,笑着问:“庄头要走了?看您老这模样,倒不像是受了王爷火。”

 庄头眼珠子一转,嬉皮笑脸上去作揖:“花公公这儿吹风凉哪?您领着徒子徒孙不进去,原来是怕撞上王爷发火呀。嘿嘿,实不相瞒,小别本事没有,哄人本事一,任谁发了多大火都能立时给他熄了。上一刻打雷下雨,下一刻就能头高照。”

 花盏甩了一下拂子庄头身上,笑骂:“老货惯会耍嘴!既然立时能熄,怎么耽搁这么久出来,倒让我们好等。咱家没空听你耍嘴皮子,王爷赏你东西都这里,一样样点清了带回去吧。”

 庄头摸着被拂子到肩膀,眼睛往后头内侍们拿着瓜果衣衫上瞄,一副捡了大便宜样子,嘴里还胡说个不停:“公公这一下人真是舒服,有空您再给小两下子,小老儿一身毛病就全都治好了,回去给您立个长生牌位堂屋里,上头就写‘妙手回’四个大字,子子孙孙都供奉着您。”

 花盏啐了他一口,抱着拂子直往水榭里去了,后面跟班小双子笑着踢了庄头一脚:“走吧,再杵这里卖嘴小心师傅扒你皮。”

 庄头被踢了也不以为意,子上一个大脚印子都不带掸灰,又跟小双子说:“公公上回要蟋蟀,我回去让人进山抓了好多,捡着漂亮养笼子里,这回全都给您带来了,才刚进门时就让人送您房里去啦。”

 这回临到小双子他了:“别提你那些破玩意,咱家刚才去看了,一个个半死不活,光漂亮有什么用,得能掐能打才行,你们这群土包子什么也不懂,赶紧把那堆虫子都拿回去,别府里吵人。”

 “啊?不行吗?那我回去再让人捉,下回送来一准合您意。”庄头一边翻腾赏赐衣裳,一边赔笑脸,“公公给派辆车吧,这么多东西我两只手提不走呐。”

 “去去去,找贺管事去。”

 “那您让这几位公公帮我把东西抬到大门口成不成?”

 “让贺管事给你找人,咱们要伺候王爷去了,别这里挡道。”小双子带人一溜烟往前去追花盏,不搭理庄头恳求。惟独一个内侍停下来说:“甭意那狗腿子嘴脸,东西你先放这,去找贺管事派人给你抬,车肯定也有,总之不会让你抓瞎。今儿个天晚了,不如住一宿明早再回去。”

 “哎,哎,多谢喜公公。”庄头哈道谢。

 这内侍正是六喜,说完了话,也跟着朝前往水榭里去了。小双子还没走远几步,耳朵里听见“狗腿子”几个字,冷笑两声,“什么东西,不是师傅宽宏,咱家早剁了你喂狗。改犯咱家手里,可别怪咱心狠手辣。”

 其他内侍眼观鼻鼻观心,只当什么都没听见。

 …

 凤音宫。

 皇后近心情还算不错,被选秀赐婚等事惹起烦恼渐渐淡了,宫里嫔妃们谁起谁落,哪个侍寝次数多少,虽然不然全能掌控了解,但大体也都正常容忍范围之内。后位上坐了这么多年,皇后早已对这些事习以为常,举重若轻处理着,平衡着,日子过得还算可以——如果庆贵妃不时时甩脸子说风凉话,那就好了。

 这一嫔妃们请安散去,各处来讨示下回话人也都陆续走了,凤音宫里归于平静,蓝汪汪天高高上,光明媚,天气不冷不热,无端让人心情舒畅。皇后坐屋里,临窗榻桌上摆着各丝线绒绳,正对着花样册子打络子。

 这种事原不用她亲自动手,针工局里有专门精通络子女,再不然本宫里秋葵底下几个人也很是手巧,什么繁复花样都拿得起来。但是,这是皇后爱好。闲来无事时候,或者心情郁结时候,手里编着东西她才感到妥贴心安。若是心情好了,愿意打一些颜色鲜亮东西出来。

 这天她打是一只蝴蝶。将长线两头钉藤垫上,手里拿着各丝线往来编织,蝴蝶翅膀,身子,连眼睛触须都是要编出来。就只见她手攥了许多条金线珠线,往来穿梭翻挑,或钩或抹或捻,有时候还要用牙齿咬了线辅助两下,不一会,大半个蝴蝶就编了出来,活灵活现金翅凤蝶,只需再往下编两条凤尾,一副漂亮蝴蝶络子就要完工了。

 秋葵端了沏茶来,悄无声息旁边瞅了一会,轻声笑道:“娘娘手艺越发好了,针工局里巧手也及不上您,就是偶然有一两个能勉强过得去,编出来东西也没您大气华美,因为她们几辈子也学不来您气度。”

 皇后忍不住笑了,手底下却没停:“跟谁学贫嘴薄舌,敢拿本宫打趣。”

 “怎么是打趣,奴婢说得可是真心话。”秋葵将热茶轻轻放桌角,见皇后兴致不错,就说起刚刚得来信,“七王爷家读了好几书,今天也没例外。”

 “今儿读什么?”

 “《洪光政要》,说是前陈太宗时候政务国策之类记载。”

 “哦,本宫知道。”皇后咬住一金线上头编凤尾垂翎,眨眼间编完了,左右看看,又开始编另一,“老七这功用得太过了,这才几,换了好几本史书策论,几乎每天看一部了。那么多字,有一部好几本,就是煮来吃也吃不了这么,何况是一个字一个字看,摆明了让人说他装腔作势,不是真看。”

 秋葵笑说:“不管怎么说,看书总比不看好,到底是个上进样子,也不枉娘娘将六小姐给了他。说起来也是咱们六小姐本事,以前皇上不是没说过七王爷,哪一回他真改了?得这些年皇上都不怎么搭理他。这不,咱们六小姐才进府,王爷就跟换了个人似,皇上一说他就知道听话,显见是六小姐贤良有本事,知道规劝管束夫君,而且也管得住。”

 “她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,就别做本宫侄女。”皇后手指翻飞几下,整个蝴蝶都编成了。

 秋葵称赞不已:“这要是拿到花前挂了,一准能引得真蝴蝶飞来,除了娘娘,谁还能编出这样荷包来。看这颜色十分配金与黄,娘娘是给皇上打吧?奴婢记得皇上有件浅色便服,围了那条石青盘龙纹带,挂这个倒是正合适。”

 皇后先前还笑眯眯听着,后来见说起皇上,脸上就出一丝少见腼腆来,“皇上不一定愿意挂,蝴蝶样子到底有些媚气。”

 “哪里媚了,娘娘打一派雍容气,和寻常蝴蝶不一样,挂上了除了好看就是好看。下午奴婢往御前送鲜羊汤去,顺便就给皇上送了这个。”说着回身就去柜里找匣子,要把络子装起来。皇后也没说什么,任由她去找,低头又从盛放零碎珠玉檀木匣中挑出两颗浑圆东海珠,荷包底下缀了,拎起来看看,觉得甚为满意。

 放了络子,皇后想起别事来,就问:“老七除了家看书,他府里没有别事吧?”

 “没有,六小姐将姬妾们管得老老实实,府里清明多了。这几六小姐正理王府旧账,一面接手内宅各处事宜了。”

 “那蓝氏还安分?”

 “安分,王爷委了她跟着六小姐处理内宅,她只以六小姐为主,自己不胡乱行事。”

 “倒是比她那堂姐强些。”

 秋葵找了个一尺多长香檀匣子过来,比了比大小正合适,看皇后不反对,就将络子盛了进去,一面说:“就算不比她堂姐强,见了她姐下场,她也不敢起别心思了。安分就好,若是不安分,六小姐也不是糊涂人,还能让她得了势么,娘娘只管宽心就是了。”

 “自然宽心,不宽心只有七娘那边。”皇后叹口气,“教了这么久,本宫看她还是那个样子,和她娘一个模子刻,小家子气,只给张家丢脸。”

 秋葵自然得劝:“七小姐年岁还小呢,娘娘帮衬她两年就好了,家里有四太太宠着她,进了王府,由不得她不将事事都从头学起,历练一段时间肯定要好得多。”

 “进了王府就让她少回家,她那个娘,没带坏了孩子。”皇后说起四弟妹就心里发堵,口气也不好起来,“过继她一个孙子,倒像割了她,若不是本宫镇着,她险些要把国公府翻过来。孩子到了大哥那里难道会有苦吃么,后承了荫封,岂不比她手里强得多,鼠目寸光。”

 “哪能人人都有娘娘心。”秋葵赶紧说些高兴事,“近御史翰林们递了好多折子称颂娘娘国母之风呢,娘娘省吃俭用救济灾民,史上有几个皇后能做到娘娘这样。四太太眼界小,您自然不和她一般见识。”

 提起这个皇后兴致稍微好了点,顺势想起出京永安王:“本宫若没有一点心,早就住不稳这凤音宫了。来老六回来,本宫要好好褒奖他一番,他娘怎么不讨喜是她娘事,本宫不会因此疏远了他。”

 “娘娘圣明。”

 …

 被皇后评为“不讨喜”之人媛贵嫔,自从要了张七娘做永安王媳妇,不久就又病了,皇帝去了她那边几次,几次都未得留宿,后来政务一忙也就渐渐丢开手。媛贵嫔每一副汤药,自己窝崇明宫里休养调理,也不出门见人。

 这一天晚上却来了拜访客人,是静妃。

 “好些日子没见姐姐,身体好了么?”静妃进门就寒暄,一副来探病热络架势。

 媛贵嫔靠坐上正捧卷,见她来了要起来行礼,静妃赶紧上前按住了她,顺势坐边锦凳上,“跟我客气什么,若是来了就招你下地问礼,那我以后还真不敢来了。”

 媛贵嫔笑着谢过她,放下书与之闲聊起来。不过没聊了几句,就出了疲惫神态。

 静妃就说:“姐姐这身子得好好养着,这才说了几句话就累了,实让人焦心。”又指着边书,“养病要紧,就别看这东西了,养好了身子有是时候看。”

 媛贵嫔笑笑:“怠慢娘娘。”

 “什么怠慢不怠慢,我不过是闲得发慌到处走走,打发时间罢了。恰好走到姐姐宫前,就来跟姐姐说说话,倒没想到姐姐身子这么虚,累着你了,是我不是。”

 “娘娘说哪里话,你愿意来跟我闲聊解闷,我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
 静妃站起身来,“我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,你好好歇着,等过阵子好了咱们再聚…”说着话,她突然看见钩子上吊着梅花络,不由随口称赞道:“这络子打得好,手艺巧极了,松花配着葱绿颜色也娇。”

 媛贵嫔道:“这东西挂我头许久了,往常娘娘来时倒没注意,却不是什么好东西,丫头们随便用绒线打。”

 静妃将那络子握手里细看,一面笑道:“你道我怎么突然注意起这个来?原本我也不这上头留心,是打今才开始。”

 她突然停住不说,只管看着媛贵嫔笑,媛贵嫔就顺着她口气问:“这却是什么缘故,娘娘要钻研女工了?”

 “可不是我要钻研,是皇上感了兴趣。”静妃一甩帕子,“姐姐不知道,皇上今收了一个人,长了一双极好巧手,刚承宠,就将皇上身上戴零碎物件换了个遍,荷包扇坠玉络子,件件都是她手艺。皇上看起来颇为满意,今儿戴着走了半,大家这才注意起来。”

 媛贵嫔恍然,就说静妃无事不登三宝殿,寻常不会来寒暄探病,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特意跑一趟。媛贵嫔养病,对外头事也并非一无所知,今事早就听说了,不过被静妃瞅着,也只得问一问:“今年才选了秀,皇上又从哪里收了人呢?”

 “选秀又能顶多少用,宫里嫔妃得有一半都不是选秀上来。不过这次么…倒也有些与众不同。”静妃掩口一笑,低了声音,“是从清和署出来舞姬,姓萧,是那晚中秋宫宴上献舞其中一个,今儿中午被召去了御前,下午就封了充衣。”

 正八品充衣,宫嫔妃里位份虽低,但一个舞姬以此起步,也未免太高了些。宫里不成文惯例是,正八品到从九品,充衣,答应,御女,采女,这四等位份是给初入宫平民女子用,资质出身好一点可以是充衣答应,若是稍差,封成御女采女都有。平要是哪个宫女受了宠,自来也是从御女采女做起,能以答应起步都不多。而这个比平民和宫女皆不如舞姬一上来就成了充衣,难怪静妃要刻意来说。

 不过媛贵嫔听了,倒没出什么诧异之,反而摇头笑道:“想必是难得女子了,可惜我不能出门,一时无法得见。舞姬出身,女工还能出类拔萃,该是个玲珑人物。”说着轻轻咳嗽了几声,面上疲惫甚。

 静妃忙让宫女端水来,瞅着媛贵嫔喝了平复之后,才叹气说:“我还是些走了,不和你说这些有没,耽误你休息。你养着,我改再来。”

 媛贵嫔没有挽留,待起身相送,被静妃按住了,她就只上欠了欠身,让宫女妥贴送客人出去。静妃临走时候想起什么似,补了一句道:“姐姐没见过萧充衣,可也跟见过差不太多。她长得呀,和七王侧妃实很像,改姐姐一见,保准立时能认得出。”

 媛贵嫔微怔,那边静妃已经摇摇摆摆地走了,寝殿里安静下来,恢复了往日惯有宁静。

 贴身侍女送了客人回返,看见媛贵嫔默坐头,上前轻声说:“娘娘,是奴婢疏忽,忘记打听萧充衣长相。”

 “这倒不怪你。皇上戴了她手工,又是舞女出身,光这两样就足以惹人注意,莫说是你,本宫也没想起要问一问她长相,只以为是个美人罢了。”

 媛贵嫔努力回忆中秋宫宴上舞姬们,想来想去,除了领舞,其余人长得什么样子全然不记得,不知道是哪一个长相酷似长平侧妃。“你有印象么?”她问侍女。

 侍女也是摇头。

 媛贵嫔轻声笑:“好几支舞,几十近百个舞姬,谁耐烦一个个辨认样貌去,倒是难为皇上挑得出来。”

 侍女迟疑:“娘娘…会不会是巧合而已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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