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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8 火海变故
 “些灭火,些灭火!别让火烧进暖阁里!老太太、太太和姑娘们可都呢!”警醒些婆子反应也不慢,一见如瑾主仆二人动作,纷纷开始拿东西扑打灭火。

 又是一批箭矢进来,屋中火势越来越大。丫鬟婆子们成一团,屋中水并不多,除了茶壶水盆承了些许,平取水都去外面小厨房,这时候实是不方便极了。那一点点水泼上去没有任何作用,拿衣物拍打也不见效,不一会屋中已经起了浓烟。

 暖阁里众人忍不住咳嗽起来,如瑾用帕子捂了口鼻朝屋里喊,“舅祖母领人出来,这里不能再待了,烟气太重!”就算火势一时蔓延不到那边,只被烟熏也熏坏了。

 刘老太太闻言立时反应过来,连忙招呼暖阁众人出去,太太姑娘们都捂了嘴巴不住咳嗽,眯着眼睛朝外走,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。蓝老太太依然昏睡不醒,如瑾又央刘家婆子们抬她出来。

 屋子里成一团,其实屋外比屋中还有混乱。外头进来火箭漫天泼洒,一排一排犹如火海扑过来,蓝府十几个护院将手中刀剑挥成银亮排扇,阻挡了好些,遗漏下来便入了屋中,点燃窗纸门扇。

 随着箭雨落下,院中响起连番惨叫,攻进来民扑通扑通倒地上,身上带着烈火翻滚挣扎,其状甚惨。刘衡海等人开始还以为是天帝教徒进来火箭,眼见着院中教徒也一排排倒下,这才知道事有蹊跷。

 台阶上凌慎之站得高,凝眸朝箭雨来处看过去,沉声道,“丹枝兄,府中可还有不易着火地方,这院子守不住了,护着女眷们杀过去吧。”

 刘景枫道:“院子后头也被人围了,府里都是匪徒,闯出去谈何容易。”

 “那也要奋力一拼,匪徒大部分还围这院子,别处力量薄弱,咱们奋力一拼还有希望,若是死守这里,再来几轮带火箭矢屋子就全烧着了。”

 刘景枫捏紧了剑,知道凌慎之所说不错。不知何处来火箭不分敌我,将天帝教徒和刘蓝两府人统统罩住,即便蓝家护院勇武阻挡一些,毕竟人数太少,也阻不住正屋要燃烧势头。一旦女眷们被出屋子,院中除了箭矢伤人之外,还有不要命教徒们胡乱挥刀,女眷们毫无还手之力,只能任人宰割。

 他思量眨眼之间已经又有几个刘府家丁倒箭矢之下,与中箭民滚一起,寒风中飘起血烧焦气味。刘景枫几步冲向父亲刘衡海,“父亲,护着老太太去后院练武场石屋吧,那里不怕火箭,屋里还有许多兵器可用。”

 正好屋顶一个持弓蓝家护院跳下来,朝刘衡海匆匆说道:“此地不可久留,外面有大队人马弯弓搭箭,全都朝着这院子!”

 “哪里人马,有旗吗?”

 “没旗,甲胄看不清,先避开好。”

 那护院站得高,自然看得远清楚,刘衡海一听不敢怠慢,知道事不宜迟,虽然不明白来者是何意图,也赶吩咐了下去,“护着老太太去练武场!”

 刘家先祖军伍出身,后院专门辟了一块地方作为习武场,占地不广,但场边有个讲武并安置兵器小屋子,石头所制,此时正好用来避难。

 蓝家护院们断后,刘府家丁将刘老太太等人接出了正屋,护送着穿过屋后小门朝后院而去。蓝老太太被使婆子抬着,落后面行得缓慢,如瑾陪旁边,身后不远处就是铺天箭矢和疯狂冲上来教徒。

 “小心!”一股大力突然带着她朝侧面扑去,如瑾冷不防撞入一人膛。

 碧桃惊呼一声,脸色苍白看着自己裙裾被一支火箭钉地上,沾了油火焰熊熊燃着,瞬间蔓延上整幅莲裙。

 哧!一声轻响,寒光闪过,剑锋割端了碧桃裙子,将她从被烈火波及危险中解救出来。

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,直到碧桃裙子被割,哆嗦着退后了几步,如瑾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别人怀里。

 她下意识推开了拉住自己人,抬头去看,看到一双充关切焦虑眸子。

 “可伤着了?”温润声音一如往昔,即便是这样混乱时刻。

 “没,多谢。”如瑾摇头,连忙垂了眼睛。

 面前青衫男子手中持剑,她从没看见他动过武,此时才知他并不只是一个埋头草药医者。他拿剑样子与崔吉杨三刀等人不同,即便剑上染了血,映了火光,他也不沾染任何血腥气似,青衫舒展,这寒冷冬夜里似乎也有清冽杜若气息萦绕身旁。

 “些走吧,我你身后。”凌慎之又挥剑拨开一枚矢。

 两个婆子抬着蓝老太太朝前步走着,如瑾赶紧追上去,和碧桃两人相互扶着,追赶前头刘家诸位女眷。这一众女人组成队伍才一出屋就吸引了教徒们注意,不断有人吆喝着挥刀追上来,是刘府众家丁护院拼命阻挡护送着,勉强保住了众人平安。

 也是外头进来箭矢震慑了民们,让他们开始疯狂冲势缓和几分,众女眷这才能安然出。待屋中女眷走了干净,蓝府护院们这才收缩阵型,追上前去加入护送队伍。如瑾身边顿时多了十几个厉害好手,领头一个一边挥刀拨开火箭一边说道:“三姑娘不用担心,崔领队临走待过,咱们兄弟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让姑娘伤一。”

 刘衡海带着子弟家丁们前冲杀开路,将拦路教徒们斩杀踢开,刘景枫刘景榆兄弟带人居中护卫,后头则是如瑾和蓝老太太,被蓝府护院们保护得完好,任何匪徒矢都不能近身。

 蓝如琳原本拼命往刘家女眷堆里扎,只图刘景枫等人保护,后来走着走着发现如瑾这边安全,便很机灵跑了过来沾光。如瑾任由她跟身边,碧桃很不情愿瞪了蓝如琳一眼。

 潘家那对母女也是机灵,原本也是跟着刘景枫,看到如瑾这边情形,潘夫人拉着女儿故意落后几步,想加入到如瑾圈子里来。潘芩留恋地看着刘景枫挥剑身影,眼中是倾慕,挣脱母亲手依然跟了上去,紧追刘景枫身边不肯离开。潘夫人无奈也只好追上,又不放心脚步已经踉跄刘府护卫,回头招呼如瑾道:“蓝小姐跟上来,后头危险!”

 如瑾将她们母女小动作看得清楚,只觉腻烦得很,什么时候还这里耍心机,刀剑无眼,她们还真是不怕分神。

 凌慎之紧紧跟如瑾身后,即便有了十几个厉害护卫,他也毫不放松盯着后面矢,若有蓝府护卫漏掉他便挥剑拨开。刘府后门也进了面,府中此时窜人影,几处宅院起了火,混乱不堪。一行人走向练武场,道路两边会冷不防窜出来几个民,嗷嗷挥刀冲上来,护卫们一刻不敢懈怠,生怕伤了如瑾。

 刘府院子占地不大,从正屋到练武场不过隔着三进院子,刘衡海杀出道路将众人带过去,眼看着石屋进眼前了,后面正屋方向喊杀声却猛然响亮起来,且有沉重马蹄砸冷硬石板地上声音。

 又是几排火箭来,夹着尖锐利箭,这次不是朝着正屋,竟然是朝练武场边众人袭来。

 “保护老太太!”

 “护住姑娘!”

 刘蓝两府护院们发一声喊,一边挥刀拨箭一边护着女眷入石屋。惊呼惨叫连番响起,刘府下人又折了大半,刘衡海肋下都中了一箭。如瑾身边护卫两三个中箭,一声不吭撅断了扎体内箭矢尾部,咬牙继续动作。一个护卫背起蓝老太太,另一个抓住如瑾和蓝如琳,眨眼间冲进了石屋。

 一通混乱过后,女眷们全都转移进了石屋之内,刘衡海带伤领着众人也跟了进去,守门口,一边砍翻追上来民,一边察看正屋方向情势。

 火光冲天,整个正屋都烧了起来,府中其他没有着火屋舍也都起了火光,马蹄声声越来越响,朝着石屋这边飞速涌来。

 “是官兵!”刘景榆目力好,已经借着火光看见了来人身上衣着,蓝衣铁甲,正是京城守军左彪营服

 如瑾屋内听得清楚,心中便是一沉。初开始火箭时候她还以为是民放,出屋子看见漫天箭矢,以及同样中箭倒地民尸体,才知箭者另有其人。京里能使得起这么多弓箭,除了官兵也别无他想了。箭矢开始目标是刘府众人聚集正屋,如今骑兵又气势汹汹冲过来,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救人。

 “救命——救命——我们这里——”刘府家丁看见官兵,好几个人忍不住大声叫嚷了起来,大力舞动手中火把。

 嗖嗖嗖几声鸣响,箭矢破空声音,然后石屋门口几个家丁便扑通倒了地上,着箭,眼睛睁得老大,显然是死不瞑目。苦苦支撑了这么久,终于盼到官兵来了,得到却是这个结局,恐怕到了曹地府他们也要阎王跟前诉说冤屈。

 刘衡海捂着伤口,脸色青白,“怎么回事…怎么官兵要杀我们!”

 ------题外话------

 感谢snnyfanny,13715664723,rrena427,never,nanxiash,zhenrr几位姑娘。

 近连番酒席,没时间写字,只能初七之后生活回归正常再说了,过年亲戚聚会太多,竟然比平时还忙,跟大家说声抱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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