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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所谓的梦想
 星期天晚上,寝室的兄弟们都拖沓而来。

 “又一个十一过去了,兄弟们有什么收获啊?”姚刚率先打开话匣子。

 张超说:“我去了庐山,逃票进去,买票出来,郁闷。”

 姚刚说:“被逮了?”

 张超道:“是啊,真是倒霉,原以为抄小路上去,会逃过门卫,想不到还有巡逻的,一到山顶就逮个正着。然后我九江的同学跟他们涉,想少点钱,可是他们死活不答应,得知我们是学生,还带有嘲笑的口气说,大学生应该比较有素质。我听不下,就气愤的回了句大学生不一定都有素质。”

 姚刚道;“那你们怎么解决的?”

 “我要求见他们的书记,因为他们老是说书记这么规定的,见了书记,买了张半票,过关了,庐山真是险峻啊,云里雾里,分不清方向,每个角度看山都不一样,应了那句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””

 “那样也不错啊,方一帆,你和李思回家,可是幸福的很,天天巫山**。”姚刚转过头对我说。

 “你思想纯洁点行不,我和李思的爱情可是特别纯的。”

 “应该是纯洁的|体|关系吧。”

 “少恶心了,吃吃我给你们带来的红薯吧。”方一帆从背包里拿出一塑料袋,里面装了他煮的红薯。

 “怎么你家的特产这么难吃啊?”张超咽了口红薯,像是吃毒药般。

 “你家的特产不是特别难产吧。”姚刚也有点失望的说道。

 “这是有机无污染的,全是消化后的有机肥料,这这个社会能吃到这样的东西,你们知足吧,再说千里带红薯,礼重情义更重,你们必须吃掉。”方一帆想到这些红薯还真不轻,有十多斤。

 “我们留着慢慢吃吧,现在大家都了。”张超看着那些红红的,粉状的红薯,感觉越来越像米田共。

 “先别说吃的了,我感觉时间过得真快,不用多久我们就要实习了,你们想过做什么?”符跑了过来,难得的多愁善感了一把。

 “我很羡慕陶潜那样的桃园生活,想回家种种地,养养猪,喂喂鸭。”张超半闭着眼睛,想象着那样的生活。

 “你还是现实点吧,现在有那个女人愿意跟你去归隐,吃苦啊,现在只有有钱人才可能所谓的归隐。”周磊视乎有点痛恨这个社会。

 姚刚道:“别说,现在养猪业挣钱。”

 “那也得有一定规模啊,没钱怎么能挣钱。”符很暗淡地说。

 姚刚调笑道:“钱不是问题,问题是没有钱。”

 “我爸叫我考公务员,但我毅力比较差,经不起惑,我曾发毒誓要认真读书,可是每次都徒劳,如果要死,我还真不知道要死几回。所以,我决定毕业后先找工作,其他走一步算一步了。”方一帆曾经也想过,要成为个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,可现实却给梦想是毒药,要升官,先得贪,而乡亲们似乎对当官的很厌恶,梦想已经埋葬在成长的历程里了。

 “就业也不知道找什么工作,我还是先考研。”张超很沮丧的说道,“姚刚,你呢,毕业后有什么打算?”

 “我,从没想过,反正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定,能快乐过一天就算一天,何必徒增烦恼呢。”

 “也是,不谈这些了,我们还去梦里寻找我们的理想吧。”

 “是,咱们今天就提前睡觉,好好做个美梦,让我们在梦里游弋。”

 “可是我怕做恶梦,有所思,夜有所想,一想到就业的残酷,我就怕。”符今天还真有点恐慌了。

 “睡吧,孩子,主耶稣答应给你个美梦。”姚刚外表似乎很坚强。

 “睡吧。”

 “关灯了,你们数一二三,我关灯。”张超手指按着开关说。

 “1。。。2。。。3。。。”他们集体喊道,配合得很默契。

 星期一的开始,淹没国庆短暂的喜悦,沮丧的乌云在头顶盘旋,绝望弥漫在整个教室,每个人都在揣着自己的未来,黯淡无神,仿佛是情人去世,沉闷得让人窒息。

 辅导员给大家上了堂政治课,说:“这个星期是你们上课的最后一个星期,我也知道你们的心情很复杂,有的人迷茫,有的人感觉很无助,我做学生时也曾这样。有学生跟我谈过,说大学什么也没学到,除了吃喝玩乐,等到就业才发现大学生和其他人一样,只有被选择,有的连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。是的,大学生确实很多,但没有大学文凭的也很多,你们要自信,但不能自恋。我也知道现在就业难,但是机会是把握在你们手上,你们自己要有付出,才能有回报,只要有希望,你们就得努力,不管是学校,还是社会。最后我再说句,你们别不把自己当回事,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。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该干什么吧。”

 回寝室的路上,飘着桂花的香,刺大家脆弱的神经,像是为以后的离别铺上虚伪,故作坚强,告别,难过,落魄,吹自己过得好就来跟我混。

 周磊一改不正经的秉,道:“毕业后,我还真不敢想象自己的模样。”

 “是啊,我也发现自己以前好好的,现在就一无是处了。”张超难有如此丧气的语气。

 “班导说,好好想想自己该干什么,其实我们想干什么不都被生活所左右,想也没有用,我们是被就业,被自杀。”

 “别多想了,不如去买个彩票吧,玩玩。”方一帆看着寝室兄弟这样,不如踏踏实实的过好最后几个月。

 姚刚道:“就业这种事越想越烦,去玩玩彩票,也许能中个五百万。”

 符还是很理智的说:“那概率也太低了,也太渺茫了。”

 方一帆道:“那也有可能,就当买个希望,班导不是说有希望我们就得努力。”

 “好,就为了有个希望,有点盼头,咱们就买。”

 周磊问道:“这渺如星火的希望,有用吗?”

 “不是说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嘛,我们多买几次,也许时来运转呢。”姚刚自信的道,好像自己已经中了中了五百万。

 张超道:“两块钱买个希望,值了值了。”

 姚刚说:“我要是中了几百万,请你们去大酒店吃顿好的。”

 符说;“中了再说。”

 “老板,我们买31选7的体彩。”姚刚有点急的对卖彩票说。

 “你没看见这么多人排队吗,不要心急,先想好自己的数字。”

 想不到买彩票的人还真多,挤了屋子,而且有很一大半是学生。

 方一帆对旁边的一位仁兄说:“你也买彩票,最近中了吗?”

 “呵呵,没有,只是中了个五块钱的。”

 “你买了多久了?现在大几呢?”

 “我买了一年多了,也就刚大三,只是觉得无聊,毕业以后又不知道干什么,要是我中了头奖,我就不读,回家买套房,一辈子也就无忧了,你是大四的学长吧?现在对未来感觉如何?”

 “恐惧。”方一帆回答得干脆。

 就好像自己是老鼠样,即将被猫样的就业压力所玩

 “方一帆,你快点过来,买完我们好吃饭。”不知道是谁朝门口唤道。

 “来了。”方一帆对那不相识的仁兄说有事,就向那一直打着希望的彩票机走去。

 “来来来,把你的数字报过去,救你没买好了。”姚刚推搡着我。挤开人群,钻到最前端。

 “1,8,12,15,23,24,28。”

 买完彩票,我们把各自的彩票换了下。

 张超看着方一帆的彩票说;“方一帆,你的彩票数字有什么含义吗?”

 “我把我爷爷、、爸爸、妈妈、姐姐,还有我的生日都写上去了。”

 “那也只有六个啊,还有一个是什么特殊意义?”

 “张超啊,说你傻你还不承认,有一个肯定是李思的生日啦,是不是啊,方一帆。”

 方一帆沉默,不再沉默中中奖,就在沉默中不中奖。

 姚刚对众人道:“说对了吧,你们看方一帆那贼样的眼神,准错不了。”

 “等我中了大奖,看我不用钱哑你这张臭嘴。”

 “行了,行了,人家方一帆已经把一家人的生辰都用上了,团结就是力量,家和就中大奖。”周磊那一套也来了。

 “老天啊,你就看在方一帆一家老小的努力下,让他中头奖,我们也好沾光。”姚刚一本正经的对着老天,闭着双眼,双手合什的“祈祷”着。

 “你们等等我,狼心狗肺的家伙,等等我啊。”

 背后是姚刚追着众人的喊骂声。

 萤火,萤火,好漂亮

 飞到东来,飞往西

 栖在树梢成精灵

 飘到屋檐变灯笼

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 方一帆躺在上,想起小时候妈妈唱的那首童谣。

 这如萤火般的希望,不知道能维系多久,会不会如萤火虫,安详在冷冻里,没了生气。

 当希望被运气摆布,那是一场“杯具”,可我们也只有这样自欺欺人,才有活下去的勇气。

 “方一帆,马上就开奖了,你关注下。”对面铺的张超说。

 “呵,看咱们运气如何,来个五百万花花。”上铺的姚刚很来劲的道。

 方一帆说:“你们看看自己的数字,开奖结果马上出来。”

 大家盯着屏幕,拔凉的说:“01、02、03、04、05、10、30。”

 姚刚叹道:“哎,我只中了两个,扫兴。”

 “中两个已经不错了,我只中了一个。”张超回道,倒是不怎么在乎。

 姚刚说:“哎,要知道用这两块钱买烧饼吃就好了,浪费。”

 方一帆嘲道:“你当时可是意气风发啊,现在怎么就悔肠子了。”

 姚刚说:“哎,也是,怪我们没这个命啊。”

 当希望捏碎在自己手心时,绝望变得更为嚣张,每个人都为自己的未来叹气默哀。

 ——思思,我今天买了彩票。

 ——哦,是吗?但是肯定没中。

 ——恩,你猜得真准。

 马拍得真苍白。

 ——今天我好累,先休息了,一帆,你也早点休息。

 ——恩,晚安,爱你的一帆。

 短信似乎成了情侣之间最好的沟通方式了。

 张超问姚刚道:“肚子饿不,去买泡面吗?”

 姚刚弓起身子,摸了摸肚皮,说道;“你一说,我还真有点饿了,那你帮我也买包,要老坛酸菜面。”

 “也帮我买包,一样的,老坛酸菜的。”方一帆怕看见他们吃,会引发肚子口水的暴,也对张超说了句。

 “我也要,不过是牛面。”周磊对面向来很感兴趣。

 结果是寝室全泡了面。

 姚刚说:“我记得读初中时,有包泡面吃可幸福了,现在基本不怎么吃了。”

 张超说道:“那时我的梦想就是天天有泡面吃,当时电视说泡面不好吃,我还真搞不懂他们,以后吃多了才明白。”

 符说;“这泡面我也好久没吃了,现在怎么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了,是不是面料变了。”

 方一帆说:“面料没什么改变,而且材料也越来越好,只是吃的时间变了,我们改变了。”

 张超说:“没错,我们那时的环境很差,但我们还有梦想,哪怕是很小,没什么压力,可如今我们面临的只有压力,在高里煮面吃面,也就这有这个味了。”

 周磊难得的很伤神的道:“也许吧。”

 符说:“张超,再去小卖部拿包烟和几瓶酒来解解闷,咱们也赛会活神仙。”

 “好嘚,这就去。”

 大伙第一回一起抽烟,呛得很苦,还带点头晕。

 看着酒气熏天,烟雾弥漫的寝室,才明白,这几年不是上了大学,而是被大学上了。  M.eH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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