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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古堡小主人
 夜幕,漆黑如墨,伸手不见五指。狂风,如山崩海啸,不时响起树断竹折的声音。暴雨,势如倾盆,宛如万丈突崖下泻的巨瀑。震撼山林旷野的霹雳,随着一闪继一闪的刺目电光,一个接着一个,大地震颤,雷声不绝,愈增暴风雨的汹涌声势和夜的恐怖。

 就在这风雨肆,雷电助威,天宇翻腾得令人窒息的时候,突然传来一阵怒马狂奔,铁蹄击在山道上的清脆声音。又是一道强烈的刺目电光,划破了漆黑的夜幕,给宇宙带来剎那的光明,照亮了群峰颤动,耸拔峨的山区。只见一匹青须健马,昂首竖须,着狂风雷雨,飞驰在通向“系舟峰”下的人工石道上。

 马上,是个身穿黑绸剑衣,背长剑,面罩黑巾的人。那人双手控缰,引身躬在鞍头上,两腿紧紧挟着马腹,两只寒星般的眸子,在黑巾的双孔内,冷芒闪,显示出他内心的迫切、焦急。借着夜空一闪继一闪的强烈电光,他熟练的控制着马的速度,和飞驰的方向。

 根据蒙面人光闪的眸子,和控马如飞的熟练,一望而知他不但是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,而且,也是一个马术湛的骑士。看他对山路的熟悉,似乎就是住在这山区中的人,看他面罩黑巾,又分明是怕人认出他的真面目。

 显然,他这样甘冒生命的危险,在如此暴风狂雨,雷电加的漆黑深夜里,急催怒马,亡命狂奔,必是有万分火急的重大消息传递。或者,他正要利用这个惊险、恐怖的大好机会,去完成一件较毁灭生命尤为值得的惊人事情。

 青马穿过高可按天的古木巨林,翻过崎岖峻险的横岭,绕过数座峰角,到达一座峡谷口前。蒙面人的马速,丝毫末减,依然狂驰如飞,直冲入谷。深谷范围极大,约有数百亩,南面是突崖,北面是高峰,正西横旦着一道崎险绝壁,谷口是两座南向形成的纵岭。

 这是一座死谷,谷中俱是双人合抱的古松巨木,枝干密集,十分茂盛,一片苍翠。茂林的深处,模糊地现出一座巨石古堡,在夜空强烈的电闪下,反着苍青灰暗的白色。古堡共有九座塔形堡楼,八座较低的,形同卫星,拱围着中央一座高耸夜空,特别凸出的独立碉楼,乍然看来,直如鹤立群。明眼人一看便知,这座古堡是依照九宫八卦的阵势筑成。

 堡内一片漆黑,没有一丝灯光,显得森、恐怖、死寂,宛如待人而噬的庞然怪物。蒙面人仅略微看了一眼谷中形势,狂奔的青马沿着宽大石道,如飞冲进林内。前进数十丈,蒙面人急拨马头,冲下石道,直奔林内七八丈外的一座凹形大石来至石前,右手微撑鞍头,飞身纵下马来。他急忙将丝缰系在鞍头上,匆匆拍了拍雨水淋漓的青马长须,折身向深处驰去。

 到达松林内沿,即是围绕堡外的人工护堡河,这时水四溢,已分不出两岸的边际。蒙面人似是知道护堡河的宽度,到达林沿,立即腾空跃起,飞越河上,直落古堡的高大石墙前。堡墙青苍灰白,俱是八尺青石砌成,墙高七丈,蒙面人立在庞然高大的堡墙下,宛如一个小黑点。

 他用手遮雨,仰首看了一眼堡墙,接着紧了紧肩后的剑柄,足尖一点,腾空而上,宛如升空飞燕。堡墙宽约一丈,上面寂然无人,蒙面人恰好对正一座通向中央堡楼的凌空钢索飞桥。全堡飞桥共有四座,分由四角通向中央,暗含着四象之势,飞桥长三十丈,竟仅四尺,蒙面人对正的飞桥,正是最安全的一座。根据蒙面人的种种迹象,他对古堡中的情形,显然是了如指掌,十分清楚。

 蒙面人隐身碟坎间,机警地看了一眼左右两座铁门紧闭的卫星堡楼,立即纵下碟坎,如飞奔上被风雨吹打得急烈摇摆的索桥,直向中央独立堡楼驰去。看了蒙面人的机警举措,这座古堡中,必然有高手警卫,想是由于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恐怖雷雨,俱都躲进了八个卫星堡楼内,也许他们相信没有人胆敢前来虎口捋须。但是,就在他们自恃无虞,躲在堡楼避雨的时候,却出乎意外地来了一个胆大的不速客人。

 这时,蒙面人已通过索桥,飞身纵上中央堡楼的中层石栏上。堡楼中层,共有八座同形式的兽环大铁门,但是,每座铁门的颜色,却迥然不同,对正飞桥的是一座红门。蒙面人却跳下石栏,急步向一座黑漆铁门绕去。黑漆铁门,恰巧对正西面谷底的构一一崎险绝壁,位于堡外绝壁下的广大富丽花园,立在黑门前,可以一览无遗。

 蒙面人翻腕撤剑,立即沿着斜斜上升的楼梯,如飞向顶上奔去。看他纵跃奔跳,健步如飞,似是杂乱无序,实则,每一个落脚处,都接着八卦生克之理,同时,他起身落步,轻巧迅疾,捷如狸猫,毫无声息。奔上顶层,蒙面人立即凝目上看,只见漆黑的尖顶上,果然悬着一个灰白小包。

 蒙面人的身形尚未落实,脚下已响起一阵苍劲的哈哈大笑:“阁下敢于今夜,只身单剑,夜闯九宫堡,独上摘星楼,阁下的胆识、豪气,实令老夫镇拐震九州马云山佩服。”服字出口,呼的就是一拐,猛向双脚刚刚落实的蒙面人扫去。

 蒙面人一声不吭,旋身让过一拐,长剑反臂挥出,径斩对方的手腕。同时,已看清对方是一个霜眉银胡,面怒容,手使镇铁拐的紫衣老人。持拐老人见蒙面人身法诡异,出剑神速,知道遇到了劲敌,大喝一声,疾演泰山顶,抡拐再向蒙面人的当头砸去。蒙面人东西到手,恨不得翅飞出九宫堡去,哪里还有心恋战,身形一闪,已至梯口,如飞向下狂奔。

 持拐老人顿时大怒,暴喝一声:“不留下命来想走吗?”暴喝声中,飞身疾追。

 蒙面人身形如烟,快如狸狐,眨眼已奔至楼门。蒙面人刚至楼门口,面又来了一人。只见来人年约二十五六岁,一身银缎劲装,虎眉朗目,圆脸白胖,手使一亮银红樱。蒙面人认得来人,正是九宫堡的一高手小李广钟清。

 小李广钟清,突见面如飞冲下一个蒙面人来,知是擅登摘星楼的人,立即大喝一声,就刺。蒙面人挥剑一拨,尖擦身刺过,身形一闪,直向钢索飞桥奔去。

 这时,风雨更大,雷声震耳,闪电刺目,钢索飞桥摆动得十分骇人。楼下寒光闪闪,人影晃动,一片吶喊之声。钢索飞桥的对面堡墙上,已有十数名高手守住。

 蒙面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,原就有孤注一掷的决心。这时,飞身纵上索桥,直向堡墙奔去,地面上的高手一见,立即高声吶喊,不同暗器,纷纷打来。由于飞索高达数丈,加之狂风暴雨,地面高手无法仰面上看,因而,暗器未到索桥,便被风雨纷纷打落地面。由摘星楼追出来的持拐老人,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和小李广钟清,这时见蒙面人已奔上飞桥,顿时惊呆了。

 蒙面人如飞奔至距堡墙五丈处,厉喝一声,腾空而起,长剑幻起千百银锋,直向十数高手的当头罩去,声势猛不可当。墙上高手大惊失,高声狂喊,齐挥兵刃,当前几人,惊得纷纷暴退,情势顿时大。蒙面人趁机疾落墙面,足尖一点,飞身纵至栋梁上,肩头一晃,疾泻而下,直落墙外。墙外的水,更深了,蒙面人双足落地,内心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,立即飞身过河,直奔松林。

 蒙面人奔进松林,回头见身后无人追来,不由仰天发出一阵悲忿大笑。笑声一落,翻腕收剑,顺手将黑布扯落下来。一张英俊逸,肤如冠王的白哲面庞,立即呈现出来。两道浓浓斜飞入鬓的剑眉,一双黑晶晶闪闪发光的眸子,直的胆鼻,涂丹般的朱,由于连番搏斗,眉宇间的煞气仍极浓重。看他年龄,最多十八九岁,但却具有了如此惊人的武功。

 背剑少年,不敢停留,直向放马的大石处奔去。尚未到达大石,即见他的青马,昂首竖耳,双目闪耀,马尾急别的摆动,不停的连声低嘶。背剑少年一见,知道青马在暴风雨中已经等得不耐,因而身形立时加快。奔至马前,少年首先掀开鞍囊,急忙将白丝绸包放进鞍囊内。就在少年将小包放进鞍囊内的同时,凹形大石后,突然走出一个身穿黄绸衫,手持缅刀,一脸刁狡桧之的中年人来。

 青马一见,昂马怒嘶,猛向身后急退。背剑少年立时惊觉,闪电转身,条举右腕,一阵龙声中,寒光一闪,长剑已撤出鞘外。同时,他的左掌,迅急将朗如温玉般的俊面掩住。

 一脸刁狡桧之的中年人,发现少年转身拔剑举手遮面,那份轻灵神速,在他闯江湖的半生中,确属少见。中年人心知遇到了高手,于是刁的冷冷一笑,沉声道:“本总管在此候驾多时了。”说话之间,手横缅刀,缓步来。

 少年一见来人,不由怒火倏起,黄衫中年人,正是九宫堡内,武功仅次于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的总管闵五魁,也正是他的切齿仇人。

 九宫堡总管闵五魁,见少年掩面不语,目冷电,凝目一看,竟是堡外花园的浇花小厮,不由顿时大怒,缅刀一指,厉声大喝:“卫明,你好大的胆子…”大喝声中,飞身前扑,缅刀一挥,闪电下劈。

 少年见被对方识破,不由杀机倏起,身形一闪,急忙横剑,铮然一声架开缅刀,喇喇喇一连攻出三剑,匹练翻滚,光华耀眼。

 总管闵五魁,没想到在后花园浇花的卫明,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武功,这时一连被攻三剑,竟闹了个手忙脚。于是,怒喝一声,飞身暴退八尺,顿时愣了。

 少年急忙停身,横剑厉声道:“谁是卫明?少爷就是十八年前被你们夫妇悄悄抱出九宫堡,丢在系舟蜂上的少堡主江天涛。”

 总管闵五魁听得浑身一战,本能地急上两步,凝目一看,发现对方少年,两道斜飞入鬓的浓浓眉头上,果然各有一个稻粒大小的朱砂痣。闵五魁这一惊非同小可,面色顿时大变,不由慌得厉声大喝道:“胡说,我家少堡主江天涛正在堡中…”

 少年顿时大怒,剑眉一轩,厉声大喝:“闭嘴,那是你和毒娘子章莉花的孽子,你道本少爷不知?”

 闵五魁一听,惊得面色如土,急忙心虚地标了一眼九宫堡的方向,猛然一声厉喝:“放!”厉喝声中,飞身前扑,手中缅刀猛向少年江天涛砍来。

 江天涛见闵五魁口出不逊,顿时大怒,身形一闪,振腕出剑,幻起一片耀眼梨花,立将闵五魁退三步。就在这时,数声烈马长嘶,连由九宫堡方向传来。闵五魁一听,精神大振,一面拼命抢攻,一面连声大喝,显然企图让即将出堡追赶的高手知道他与人搏斗的位置。

 江天涛心中一惊,大喝一声,立即进步欺身,手中长剑,一招比一招紧。顿时,光芒暴涨,剑汹涌,势如长江大河,直向闵五魁涌去。闵五魁惊得心胆俱裂,怪唤一声,转身狂奔。

 江天涛剑眉一竖,厉喝一声:“恶贼留下命来!”厉喝声中,飞身前扑,身形快如电闪,不出五步,已经追上,振腕剑,直向闵五魅的后刺去。冷芒一睹,立即暴起一声刺耳惊心直上夜空的尖声惨嚎,闵五魁两手扑天,撒手丢刀,立即仆倒。

 这时,马嘶连声,蹄声杂乱,已由九宫堡的吊桥方向,逐渐清晰传来。江天涛又惊又怒,心中一动,拉起闵五魁尚在浑身颤抖的尸体,即向宽大石道上飞步奔去。青马一见主人向石道上奔去,立即轻嘶一声,紧紧跟在江天涛身后。江天涛匆匆来至宽大石道上,顺手一丢,即将闵五魁的尸体拋在中央,飞身上马,直向谷口如飞驰去。

 这时,身后数十丈处,已隐约现出一群急如闪电驰来的马队。江天涛已有了一次教训,翻腕收剑,急忙取出黑巾,再度蒙在脸上。仅这眨眼之间的工夫,青马已驰至谷口,再听身后,马嘶蹄,一片吆喝。江天涛知道追来的马队,必是发现了总管闵五魁的尸体,心里不免有些暗暗高兴。

 驰出谷口,江天涛的心情,顿时宽畅起来,但他仍熟练地急急操纵着青马,沿着石道,狂驰飞奔。绕峰、过溪、穿林,他又驰到了方才奔上这条人工山道的地方。江天涛一拨马头,如飞冲下山道,沿着一道深涧边沿,直向一座高峰下的突崖处急急驰去。这时,风势已渐转弱,两地小了,但,夜空的闪电,仍极强烈。

 江天涛仰首看了一眼夜空,心中暗暗感激上苍给他一个如此的大好机会。渐渐,崖边宽度窄小,黑暗、崎岖、石滑,涧中水位暴涨,声震耳聋。就在这时,一阵急如骤雨,声如沉雷的群马疾奔声,隐约传来。江天涛知道堡中高手已经追来,于是飞身下马,急急拉马前进。

 到达突崖下,尽是纵横纠生,枝叶茂盛的丝萝葛藤。江天涛奔至一处藤萝前,两手用力一推,茂密的藤萝,立即现出一个四尺宽,七尺高的藤门来。通灵的青马,立即奔入门内。藤门内,竟是一座高约近丈,竟有八尺的方形石。江天涛紧跟着青马进入,立即将藤门掩好,折身向中走去。

 石深约九丈,内十分干燥,五丈处有一向右延伸的支,在口可以清晰地听到由深处传来的水声。江天涛急忙将马鞍卸下来拍了拍马股,青马温驯的走进支内。这时,那阵急如奔雷的马蹄声,已由方才的石道上,宛如暴风过境般,如飞驰了过去,直奔山外。江天涛无暇去想那些,迫不及待地址下黑布,急忙由鞍囊内,将那个银丝小包袱取出来。

 就在他取出小包袱的同时,一声清越悠扬的长啸,径由九宫堡方向,划空传来。这声长啸,音质高亢,清晰悦耳,绕夜空,久久不绝,有经验人一听,便知是发自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之口。紧接着,就在附近不远的峰顶上,也响起一声高亢长啸。

 剎那间,不少峰头上,都响起一声隐约可闲的响应啸声。显然,九宫堡的高手,正在大举搜山。江天涛虽然焦急不安,但他自信那些人找不到此地来,不过,他很担心搜山的人会发现他已不在后花园的那间石室内。

 事到如今,他已顾不了许多,立即运功五指,用力一捏,铮然一声,银丝绸包上的铁环,应声立断。江天涛匆匆地打开小包袱,一蓬柔和毫光立即出来。凝目一看,心中狂喜,只见小包内,端正地折叠着一件八寸见方的深蓝丝缎,上面缀了大小不一,颜色不同的珍珠玉石和金丝花纹,毫光闪,耀眼生辉,周围壁上,立即洒上一层蒙蒙彩霞。

 江天涛愣愣地注视着那件霞光瑞气的蓝缎,不由激动地落下泪来,他由浇花小厮一跃而为少堡主的愿望,就要实现了。这半年来,他一直为此努力,绞尽脑汁,母亲璇玑玉女亲手编绣的绣衣终于到手了,苍天果然不负苦心之人。

 他用烈颤抖的手,捏住绣衣的一角,缓缓地提起来。仔细再看,他完全惊呆了。小包内竟不是整件的绣衣,而是一只带有长长白棱袖口的左袖。江天涛的俊面上,苍白如纸,泪珠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,他提起那只左袖,伤心地久久不知放下去。

 就在这时,一阵疾速的衣袂破风声,清晰传来。江天涛心中一惊,急忙将小包掩住,内立趋黑暗。凝神一听,面色大变,来人已到了口前。江天涛惊得倏然跃起,拿起小包,提着马鞍,飞身纵进支内。就在他纵进支的同时,口的藤门已发出被推动的吱吱响声。

 江天涛心中一动,似乎想起什么,探首一看,只见闪身进来的竟是一个头戴风帽,一身黄绒衣裙的绝少女。黄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,桃形的脸蛋,弯月般的黛眉,晶莹凤目,瑶鼻樱,香腮上的两个酒涡特别深。只见黄衣少女,紧皱黛眉,神情显得异常惶急,匆匆将藤门掩好,急步向中奔来。

 江天涛一见黄衣少女,竟是舅母无影女侠薛丽绢的唯一爱女汪燕玲,于是丢下手中马鞍,急步了过去,同时惶急的低声问:“玲妹,这么大的风雨,你怎的来了?”

 黄衣少女一见江天涛,凤目中的泪珠立时滚下来,同时玉手掩面,着泪颤声,说:“涛哥哥…急死小妹了…”

 江天涛见黄衣少女汪燕玲,身雨水,急忙伸手扶住她的玉臂,慌张地急声说:“玲妹,快到里面坐。”说话之间,扶着汪燕玲,径向主的深处走去。

 黄衣少女汪燕玲,一面前进,一面仍心有余悸地流泪惶声道:“方才在摘星楼下,看到那么多高手攻击你和那多的暗器打你,小妹几乎吓晕了过去。”

 江天涛感慨地黯然道:“小兄早将生死置之度外,那时已顾不了许多了。”说话之间,已到了一张小石桌,和一方铺了柔细枯叶的大石台前。

 汪燕玲举手取下风帽,一蓬如云秀发,和一张带雨梨花般的秀丽面庞,立即呈现出来。江天涛心中十分感激汪燕玲冒雨前来看他,这时见他清丽秀美的表妹下风帽,关切地急上两步,好心的为她去解已被雨水透的长斗蓬。但他的手刚刚伸出,汪燕玲竟惊得紧紧里住娇躯,急忙退后两步,同时羞红着娇脸,慌急的说:“涛哥哥,小妹不冷。”

 江天涛一想,恍然大梧,心道:表妹虽然披着长斗蓬,但她展开轻功飞驰时,怎能挡得住风雨,衣裙必然淋,如果下大斗蓬,玲珑的娇躯,高耸的玉,岂不曲线毕?心念至此,俊面一红,不由也紧了紧自己的大斗蓬,讪讪地笑着道:“我也不冷。”

 像平素汪燕玲一定会笑他谁问你来?但是这时她心情惶急异常,已没有心情再向心爱的表哥打趣了。于是,瞪着一双晶莹凤目,紧张地关切问:“涛哥哥,拿到了吗?”

 江天涛见问,立即苦笑一下,即将肋下挟着的银丝小包袱,丢在大石台上,同时,失望地道:“玲妹你自己看…”

 汪燕玲冰雪聪明,一见江天涛黯然失望的神色,芳心不由一震,心知不妙,口惶声问:“怎么…”说着,迫不及待地急上两步,伸出有些颤抖的纤纤玉手,急忙将小包袱掀开了。一蓬毫光一闪,汪燕玲口一声兴奋低呼:“啊,涛哥哥,这就是呀!”

 但当她的纤手一提,竟是一只绣珍珠玉石的左袖时,她不突然一愣,立即惑地道:“绣衣怎会是这样的?我娘临终之际将绣衣交给小妹时,曾对小妹说,这是你姑母璇玑玉女亲手绣的蓝衣。小妹当时打开看过是整件的嘛…”说话之间,瞪着一双晶莹凤目,微张着鲜红滴的樱口,注定一脸茫然神色的江天涛,一瞬不瞬,似乎在问,这是怎么回事呢?

 江天涛更是不知,只得木然地摇了摇头。汪燕玲凤目一闪,似有所悟的急声道:“哼,这件事,恐怕又是总管闵五魁和他子女掌院毒娘子章莉花两人稿的鬼。”

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,不由焦急地问:“他们也知道绣衣上的秘密吗?”

 汪燕玲略一沉思,迟疑地说:“他们也许仅知绣衣的珍贵,而不知绣衣的真正奥妙。”说此一顿,精神突然一振,似乎想起了解决难题的办法,接着急声道:“小妹回堡后,可令总管闵五魁的狗子朝天鼻,去问闵五魁…”

 江天涛一听,面色立变,不由懊恼地说:“我方才已将闵五魁那狗贼杀了。”

 汪燕玲的确吃了一惊,不由急声道:“海棠仙子前辈,不是一再叮嘱我们,在真相尚未大白之前,最好留他们夫妇的活口吗?”

 江天涛懊恼地说:“可是他已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。”

 汪燕玲一听,不由肯定地道:“那必是你将黑布取下来了?”

 江天涛惭愧地点了点头,只得将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
 汪燕玲黯然一叹,幽幽地道:“假设当时是姑父“陆地神龙”江浩海等在马侧,你再想把你的身世清楚,恐怕要比登天还难了。”

 江天涛一想,不由打了一个冷战,但他却关切地问:“父亲去东海蜘蛛岛不知何时才能回来?”

 汪燕玲轻轻摇头,道:“他老人家一年难得有几天在家,加之闵五魁的狗子朝天鼻又不成才,自以为是真正的少堡主,终贪玩取乐,所以九宫堡的一切大权,才都落在闵五魁和毒娘子两人的手里。”

 江天涛一听毒娘子,星目突然一亮,立即低声说:“玲妹,你回去可叫狗子朝天鼻,去问毒娘子…”

 汪燕玲末待江天涛说完,急忙摇头道:“不行,这两天毒娘子经常阴沉着脸对待狗子,听说他还想…”说此一顿,秀丽的娇脸上,突然升起两片红霞,以下的话,住口不说了。

 江天涛立即不解地追问了句:“听说什么,玲妹?”

 汪燕玲久久才羞红着粉面吐吐地说:“听侍女小翠花说,前天夜里狗子少堡主偷偷潜进毒娘子的房里,躲在她的底下。”

 江天涛想也没想,问道:“为什么呢?玲妹?”

 汪燕玲见问,一张秀丽面庞,立时羞红得如同三月桃花,不由玉手掩面,轻踩蛮靴,又羞又气地嗔声说:“谁知道他躲在底下做什么,你最好去问小翠花!”

 江天涛听得一愣,恍然大悟,俊面顿时红了,心想:“难怪表妹羞不可抑,原来是狗子想非礼毒娘子。”继而一想,十分不解,不由口问:“玲妹,狗子朝天鼻难道不知道闵五魁和毒娘子就是他的生身父母?”

 汪燕玲知道表哥想通了,不由忍笑正说:“当然不知道咯噱,否则,他也不敢以少堡主之尊,当着许多高手骂总管闵五魁无用了。”

 江天涛听得紧皱剑眉,愈加不解地问:“闵五魁和毒娘子为什么不将底细告诉朝天鼻呢?”

 汪燕玲立即正说:“这正是闵五魁和毒娘子的聪明处,他们知道,如果将真情告诉给朝天鼻,狗子势必对两人事事迁就,处处恭顺。试想,全堡俱是久历江湖的高手,时间一久,怎能不令别人起疑?”

 江天涛忍不住言道:“他们要到何时才将真情告诉给朝天鼻呢?”

 汪燕玲毫不迟疑地说:“当然是等姑父百年之后,狗子正式继承了九宫堡堡主的时候!”江天涛听得暗泛怒火,不由冷冷笑了。

 沉默一会儿,汪燕玲道:“涛哥哥,我们走吧。”说着,顺手取起风帽,江天涛急上两步,殷切地帮着她结系帽口上的长长丝带。

 汪燕玲又羞又甜,强抑芳心的上上跳,微微仰起圆润人的下颚,让心爱的哥哥为她结着丝带。江天涛虽然和娟秀可人的玲妹,有过不少秘密聚会,但相谈的大都是如何揭破身世,和堡中摘星楼上的机关形势。但是像今夜如此亲近到指触玉肤,兰息扑鼻的情形,尚属首次。他的心,不但有些抨然跳动,而他的十指,也有些不听指挥了。

 汪燕玲微仰着玉颚,轻合着凤目,静静地领会着涛哥哥的十指在颈间转动,芳心的深处,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快慰。江天涛心中一,再也忍耐不住,手一伸,将汪燕玲搂在怀里。

 “涛哥哥…你…”汪燕玲一惊,羞得粉脸通红,本能地用手推拒,可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。这是她第一次于男子如此亲密,而且对象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婿,男人的气息将她熏得晕乎乎的。汪燕玲半推半就,嗯了一声,整个娇躯无助地倚在了江天涛的怀里,呼吸急促,脸颊红得像是怒放的山茶花。她情的反应,立即感染了江天涛。他感到汪燕玲体内所散发的热力和幽香,令他气血翻腾,下身起了奇异的变化。

 江天涛将汪燕玲紧紧搂在怀里,伸嘴去吻她的樱。汪燕玲婉转相就,两人吻在一起。汪燕玲的香舌又又香甜,尖尖地在他嘴里有韵律地滚动着,她用舌头翻着,当他将舌儿伸入她口内后,便立刻起来,使得汪燕玲全身颤动了起来。汪燕玲吐着气,如兰似的香气,她狂吻着江天涛的舌头,一次比一次用力。汪燕玲的粉脸更是红透了,她轻微抖着、颤着,诗样的呓语断断续续…

 江天涛将汪燕玲的丁香小舌出来,含在嘴里慢慢品尝,伸出左手在她身上上下游移。只片刻间,汪燕玲被他吻得神智大,在他的一双魔手中息、颤抖、昏眩。汪燕玲发钗横,罗裙半解,娇吁吁地呻着说:“哥…我…好舒服…我爱你…”“玲妹,我也爱你…”汪燕玲那爱的呻有如小鸟叫,他们的体温飞快的升跃、颤抖着,他们已忘了自我的存在,连这天地之事也复不记得,最真实的,只有他们俩尽情地享受。那股青春的火花,由舌尖传遍了全身,身体上每个细胞都活跃着抚着,而且兴奋不已,他及汪燕玲开始冲动了,听他们的呼吸有如这白云飘落不已。他们仍在深深地接吻着、抚摸着。汪燕玲半闭着眼睛,轻声呻着…

 江天涛低唤,吻着她半的、羊脂白玉似的膛。汪燕玲在他火热的吻下颤抖,紧抱着他的虎合著他,感到意。江天涛火中烧,将汪燕玲横抱在怀里,向前走去。江天涛将汪燕玲放在上,伸手去解她的衣扣。汪燕玲一惊,往里一缩轻声道:“哥…我怕…”

 江天涛搂住汪燕玲道:“玲妹,我会好好爱你的,永远的爱你。”

 汪燕玲小手虚掩他的嘴,羞笑道:“涛哥哥…我也永远爱你…”说着双手捂住脸,羞态甚是可爱。

 江天涛大喜,搂住汪燕玲为她宽衣解带,片刻间将她剥得一丝不挂,出欺霜赛雪般的雪白体。汪燕玲捂着脸,哪敢看他一眼?江天涛看着汪燕玲美丽的少女体,不由得目瞪口呆。只见她雪白的玉体肌肤细腻柔滑,吹弹得破,娇得像要滴出水来。粉红的小脸妩媚动人,一副又羞又怕的神情甚是可爱,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天花板,强自镇定。汪燕玲的身材苗条,曲线凹凸玲珑,酥高耸丰,两个雪白玉上的鲜红樱桃让人垂涎滴。雪白的小肮镶嵌着人的香脐,再往下看是萋萋芳草,桃源口处溪水淌。

 江天涛抚摸着汪燕玲的秀发、桃红的粉颊、结实而富有弹房、修长洁白的玉腿,最后那丰肥高白凸起充神秘地地方。汪燕玲的房现在好似两个的双岭,圆圆的而富有弹。汪燕玲的头已呈粉红色了,当江天涛含在口中时,那头在他口中跳跃个不停,真是逗人喜欢。尤其那块桃源地,真是神秘,还似朴玉调成一样,整个一块真像是一块未曾雕刻过的美玉一般,那密密的黑得发亮,与那洁白的肌肤真是黑白分明,可爱极了,令江天涛看得垂涎三尺。皮肤细细而柔软,上一片雪白细的凸出,还有那道细细的小溪,已出的水中,更是引人入胜。

 江天涛见到这种美景,哪里还能忍耐得住?他扑上前去,握住汪燕玲的雪白双峰起来,更低下头品尝她的两颗樱桃。汪燕玲紧抱着他的虎,轻呼:“哥…痛…轻点儿…”

 江天涛心下甚是怜惜,抱住汪燕玲的柳,轻吻她的耳垂道:“玲妹,对不起!我疼你了。”

 汪燕玲娇俏地白了他一眼,嗔道:“哥…你不老实…”

 江天涛使劲亲了她一口,笑道:“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,我的好子,你死哥哥了。”

 “涛哥哥…你…”汪燕玲脸娇羞,想说什么可言又止。

 江天涛心中怦怦跳,他大胆地分开汪燕玲的两条玉腿,尽情地欣赏她身体的最美最神秘地带。只见汪燕玲的下体,乌黑的草均匀地分布在花瓣四周,粉红色的花瓣半开半闭,上面还挂了几滴晶莹的珠。汪燕玲被他看得羞不可抑,挣扎着想合上两条玉腿,嘴里吐出如梦如醉般的呻:“不…不要啊…”可江天涛紧抓着她的两条玉腿,她哪里动得了分毫?江天涛开始用手指轻轻地将拨开,靠近核已经涨得很肥了,而且还微微跳动着,那水的黏它的周旁,实在人可爱。两人相处这么久了,然而由于以前两人都好小,没有考虑这个问题,从没机会采取真正的动作,而今天的爱抚已使得江天涛情不自了。呈现在江天涛眼前是汪燕玲那人的小了,那实在是世界上最雅的艺术杰作,而且这个早已令江天涛想往的神秘之地,已为水所泛滥,且散发出那人的香味,刺着风剑客江天涛的饥渴。

 汪燕玲用双手捂住脸,羞得连雪白的脖颈都变成粉红色。江天涛见汪燕玲婉转呻,眼睛水汪汪的甚是娇媚动人,知道她已是情萌动火高涨。江天涛去全身衣出又又红的硕大宝贝,把它送到汪燕玲的小手里。

 “这…这么大…”

 汪燕玲又爱又怕,她握着这热气腾腾的宝贝不知如何是好,想放手又舍不得。

 江天涛笑道:“玲妹妹,摸摸它…”

 汪燕玲羞得脸红晕,细手先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小肮,一遍又一遍,汪燕玲此刻充意的眼神斜看着江天涛。渐渐地,她的下手又一次地向下触动着丛密的,她轻轻的捏着它。汪燕玲轻轻地摸玩不已,最后她更是紧紧地握住了它,上下套玩着不停。那由汪燕玲手中传来的震憾力,使得江天涛的大宝贝受了刺,更是坚硬糗更加膨。于是江天涛趁机的抚摸着汪燕玲的股,又摸到她的小肮、,再到那高的核,那白实在太可爱了。当汪燕玲玩够了江天涛那大宝贝时,江天涛用手指轻轻地抚着汪燕玲的核,害的汪燕玲抖动不已,于是江天涛再稍微翻个身,右手伸出慢慢抚着汪燕玲那坚硬的头。

 “啊…唉唷…涛哥…你…你…快…快别吻了…啊…我…实在…受…受不了…唔…啊…哥…我…我下面…不知…怎么…好…好喔…”

 江天涛只觉丹田一股热直冲小肮,宝贝硬得发疼,他知道再也不能忍了。江天涛把汪燕玲放倒在上,分开她修长双腿,用头在她溪水淋漓的花瓣上了几下,猛地往下一沉…

 “涛哥…慢…慢点…痛…痛啊…我…唔…哼…哼…”汪燕玲疼得泪水泉涌,当江天涛在向下时,她只觉得户的细破裂了。汪燕玲那道的痛楚,像针刺着她,周身颤抖不停。这种刺痛,汪燕玲想该是处女膜破裂了,觉得户有黏黏的东西了出来,沿着上。

 “涛…哥…慢…慢些…里面…好…好痛啊…哎唷…哼…妹…妹受不了…哥…轻…轻点…”

 江天涛爱怜地亲了亲她的红颊,安慰她:“对不起,是哥不好,我这就退出来。”

 汪燕玲抓着他的胳膊,颤声道:“哥…我能忍…”

 江天涛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:“你可不要勉强啊!”汪燕玲轻咬下点了点头,江天涛温柔地道:“玲妹…你放心…我…慢点…要是痛了…你就叫出来…”

 说完,见汪燕玲那副娇滴滴的模样,心中更加怜爱,于是把嘴凑上去深深的一吻,像是对汪燕玲的回报,那更是兴奋,感激的综合。过了没多久,汪燕玲的小慢慢有了反应,她只觉得户深处渐渐地了起来,说不出的难受,那似乎是的燃绕。汪燕玲娥眉微蹙,轻轻扭动柳,起初还是有些疼痛,但不久体内又酥又甚是舒服。

 于是汪燕玲情不由己的扭动她的娇躯,使她户里头的子颈能去碰撞江天涛的头,同时娇道:“涛哥…里…里头…开始……了起来…我…我…好难受喔…哼…哼…快…快…快给我…止止呀…哼…哼…”江天涛是等待多时,忍得难受得很,于是在汪燕玲的娇声一毕,立即用力一顶,一壮的宝贝冲了过去,直抵花心深处了。

 汪燕玲更是娇躯一颤,呻道:“嗯…哎呦…涛哥…美…美极了…但…还是有…有些痛…哦…哎唷…”

 “哎呀…妹妹…上天了…哼…我…那小…没有一处…不是…舒服万分…”

 “哥…怎么到…今天…才…才人家…妹…妹恨死…你了…”

 “涛哥…你得我…我好美哦…哎唷…”

 “哼…我…我美死了…哼…哼…哼…”汪燕玲紧闭双眼,可下身的快般袭来,她忍不住娇呼:“哥…我好舒服…用力…”

 只听到汪燕玲娇声不绝,那粉脸上更是出那足的丽,江天涛使她太舒服了。汪燕玲此时更是渐入佳境,柳疯狂地扭动合着江天涛,户中更是觉得酸酸麻麻,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,那股兴奋令她又娇着。

 “哼…哎唷…死我了…哥…你的…宝贝…好长哟…每次…都顶得…人家…好…好舒服…”

 “我…的骨头…都要酥了…哼…哼…美…美死我了…”

 “涛哥哥…我快没命了…哦…哦…美…到上天了…哎唷…”

 “好…好舒服喔…嗯…嗯嗯…我…可…可活不成了…哼…”“要…要…要上天了…哥…哥…我…我要…丢…丢了…”

 “快…快…快用力…哦…哼…哼…我…受不了了…我…丢…丢了…啊…”汪燕玲的门突然一阵收缩,不断着江天涛的头,江天涛忍不住全身抖索了几下,大头一阵跳跃,卜卜卜出大量的,直得汪燕玲的户有如那久旱的田地,骤逢一阵雨水的滋润,花心里被热一淋,子口突然痉挛收缩,一股也狂而出。

 两人都是初次云雨,深情款洽,水溶,双方都达到最高,拥抱在一起,彼此享受到的乐趣。

 半晌,两人才回过神了,初经云雨的汪燕玲玉面娇若桃花,双峰更是高耸坚,美得无法形容,江天涛忍不住贪婪地吻着少女每一寸玉体。

 “玲妹,舒服吗?”

 “嗯,刚开始是很痛,但后来就很舒服了。”汪燕玲娇羞地道。

 “好妹妹,现在还痛么?”江天涛温柔地吻了她一口。

 “还有点痛,不过绝对是值得的。哥,你舒服嘛?”

 “嗯,哥哥也很舒服,以后我要你常陪着我!”

 “哥,我有点怕…”汪燕玲羞红着脸道。

 “怕什么?”江天涛有些不解地问。

 “怕哥的大…吃不消!”汪燕玲咬着嘴娇羞地道。

 “大什么?”

 “你的大宝贝,真要人命,我一个人可受不了。”汪燕玲红着脸道。

 “喜不喜欢?”江天涛亲着她,微笑着问道。

 “嗯嗯,喜欢死了!”汪燕玲红着脸,更加漂亮。

 江天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“啧”地亲了一口:“玲妹,你还真呢?”

 汪燕玲立刻紧张地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你的魔手一摸上我,我就晕了。刚才叫那么大声,真羞死人了,哥,你不喜欢?”

 江天涛笑着道:“妹妹越,哥哥越喜欢。我们即将成为夫,夫之间就要放开一些嘛!”

 汪燕玲幸福地偎依在江天涛的怀里,憧憬地道:“我希望咱们能早些成亲,到那时,咱们就可以长相厮守呢。”

 江天涛点点头,正待说什么,外已隐约传来一两声山中樵户人家的雄高啼声,两人这才意识到天快亮了。赶紧起来穿衣,收拾好,汪燕玲连声催促说:“我们走!”

 江天涛急忙叠好银丝小包,谨慎地放进怀内,即和汪燕玲并肩走向口。汪燕玲刚被破身,走路明显有些别扭,江天涛注意到了,温柔地揽着她。走出藤门,外依然一片漆黑,风雨不知何时停止了,仅遥远的天际,仍闪着微弱的电光,不时传来一阵无力地雷声。整个幕草山区,除了深涧绝望中,暴响着隆隆骇人的水声,再听不到其他声音。

 江天涛将藤门掩好,首先细察了一眼附近可疑之处,即和汪燕玲沿着深涧边沿直向九宫堡方向驰去。山势崎岖,雨后石滑,由于这是两人经常黑夜飞驰的暗径,是以两人的飞驰身影,依然快如免,疾如矢。绕过最后一个峰角,前面已到了九宫堡外的狭长谷口。

 两人停身隐在一丛楼树下,仔细观察了一番谷口和宽大石道附近,直到确定没有潜伏的堡中的高手后,汪燕玲才向江天涛挥了一个再见手势,直向谷口飞驰。江天涛静静地立在树下,目送汪燕玲,直到她飘飘的身影,消失在谷口内,他才罩上黑布,展开轻功,如飞向纵岭上升去。

 岭上苍松翠竹,怪石丛生,江天涛一面沿着岭脊飞驰,一面注意岭上可疑之处。由于一直末遇堡中高手,断定他们必是自知无法追上蒙面人,大都转回堡中去了。江天涛绕至谷西绝壁处,探首一看,只见数十丈下的九宫堡中,灯光明亮,俱是古形石阶,石阁和石楼。在明亮的灯光下,有不少黑点正在宽大的走廊上移动,想必是堡中的仆妇、侍女、或高手。

 江天涛无法看出那些人在作什么,只得一面分段下降,一面观察绝壁的情势。绝壁下是座广大花园,矮松夹径,翠竹成林,花圃井然有序,正中一道清溪,蜿蜒直通护堡河。溪上有朱桥,四角有凉亭,一片大荷池,连分朱、粉、白、黄、紫,依池建有曲廊花厅,无数奇形怪石,分别置在园中。周围建有花墙,墙外环绕着巨松,在花园的西北角上,有三间石屋,江天涛就居住在那三间石屋内。

 江天涛仔细观察园内,寂静如常,立即疾泻而下,直向石屋奔去。来至屋前,推门直入,发现室内并无异样,断定没人来过,即至内室,匆匆换上布衣,立即上调息。

 曙光趋走了黑暗,带来了光明,昨夜的急雷暴雨和狂风,早已无影无踪,幕山区,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但是,一向安定无事的九宫堡内,依然人心惶惶,剑拔弩张。堡内护卫,俱是江湖上较有名气的正直人物,大都是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慕才请来。如今,突然来了一位蒙面客,冒着大雷雨,闯堡、登楼,盗走了老堡主的心爱珍物,大家都觉得汗颜无光,愧对江老堡主。尤其,根据蒙面客熟悉内情,俱都怀疑蒙面客是事先潜伏在堡中的高手,因而大都觉得难嫌疑。

 有鉴于此,以铁拐震九州马云山为首的高手们,都在暗中调查,昨夜有哪些高手未到现场,有哪些高手奉命出堡办事。

 少堡主朝天鼻,平素作威作福,听说来了蒙面客,登楼盗宝,群英无敌,临走之时,又杀了总管闵五魁,吓得躲在内堡。

 徐娘半老,风狐媚的毒娘子,伏在夫闵五魁的尸体上,嚎陶大哭了一阵,最后怨恨闵五魁短命,害她三十六岁就当了寡妇。

 仆妇侍女们,个个面透紧张,俱都目闪惊急,纷纷低声私议,但没人知道,昨夜摘星楼上被盗走了什么东西。

 随着九宫堡内的惶惶不安,朝阳已爬上了谷口的纵岭,照亮了苍翠油绿的系舟谷,在九宫堡庞然古老的九座堡楼上,涂上一层黄金色彩,给绝壁下的广大花园中,洒了绮丽光辉。

 江天涛一身布衣,静静地立在园中花厅上,有些愁眉苦脸,望着园凋零狼藉的花枝,不知道该如何着手整理。看看荷池中,往日灿烂如云霞约五莲花,俱都倒折在水面上,清溪两侧,冰肌玉骨的水仙,水亭四周国天香的牡丹,花圃中,芳姿少比的苟药,怪石上清香芬芳的幽兰,大都花瓣凋零,枝折叶落,沾了泥污。

 江天涛想到尚末见过一面的父亲陆地神龙江浩海,一生酷爱武功,平素最喜花卉,假若知道园奇花,尽遭风雨端残,不知该如何心痛。他不愿让终年在外的老父,知道昨夜一夕风雨,花园面目全非,他要在老父回堡之前,将花园重新整理,恢复往日灿如云锦的绮丽景。由于孝心的鼓舞,江天涛立即携剪,开始了修枝培土的重整工作。

 他先由花厅阶前的冠、凤仙、海棠、蔷薇整理,然后再以细竹编织屏架,半个时辰之后,厅前已架起一片七彩灿的绮丽锦屏。就在这时,一阵沉重的溅溅声,径由九宫堡的后门处传来。

 江天涛闻声回头,只见由后堡门接通这面花园的高大吊桥,正缓缓地放下来。又是一阵艰涩的咯咯响声,笨重的后堡门,也缓缓地开了。江天涛觉得奇怪,半年来除表妹汪燕玲曾来园游过几次,即使身为总管的闵五魁也很少前来,今天不知是谁?

 心念间,后堡门中已涌出一群花团锦簇的人影来。江天涛凝目一看,精神一振,立时笑了,当前一人,正是绢丽秀美,丽质天生的表妹汪燕玲。汪燕玲已换了一套崭新的鹅绒云宴和百褶长裙,头上乌云高挽,上含珠金凤,云鬓斜缀两排翠花,那张吹弹得破的芙蓉娇面上,似是薄薄地施了一层香粉,愈显得瑶鼻下的那张玲珑樱,鲜、殷红。

 江天涛有些看呆了,因为汪燕玲像今天这等刻意打扮,飘然若仙地前来,还是破例儿第一次。

 顽皮淘气,一身水红的小水仙,刁蛮难,一身绿衣的小翠花,忠厚老实,一身淡青的小香兰,瘦削沉默,一身浅紫的小杜鹃,四个身材不一,高低不等,容貌俱都俏丽娇好的小侍女,像众星捧月般,跟在国天香的汪燕玲身后。

 这时,姗姗走来的汪燕玲,已看到了手中拿着长剪,泥点溅了俊面的江天涛,立即绽笑了,笑的是那么静美,那么甜。江天涛见汪燕玲今天神情愉快,刻意打扮,想起昨夜的一夜绵,心中高兴,身不由己地含笑向园门去。

 顽皮淘气,一身水红的小水仙,一进园门,立即瞪大了眼睛,望着地狼藉的花枝,两手扑天,痛惜地高声娇呼道:“唉呀,我的天呀,这是怎么搞的,一晚上就把个美丽花园吹得个烂稀稀…”

 呼声未落,小翠花、小杜鹃和小香兰,早已像花蝴蝶似地分别跑到自己欢喜的花圃前。汪燕玲立在花园门下,盈盈含笑,晶莹的凤目,深情地望着由花厅方向,含笑走来的江天涛。就在这时,后堡门内,突然传来一声尖猫似的欢呼:“玲妹妹,我找你好久了,原来你在这里。”

 汪燕玲一听,原本望着江天涛羞笑的娇面,立即掠上一丝懊恼和寒霜。小水仙四女,也闻声壁眉,失去了愉心情。江天涛急忙停身,举目一看,只见一个油头粉面,手拿折扇,头戴公子帽,身穿粉红丝缎公子衫的瘦弱少年,正由后堡门内跑出来。手拿折扇的粉衣少年,年约十八九岁,白净面皮,一双桃花眼,两道平低眉,虽有一张薄而红润的嘴,但生了一个朝天鼻,尤其那两个鼻孔,又大又黑。

 江天涛一见粉衣少年,便知是谁,心中在懊悔中,不升起阵阵怒火,俊面上立透煞气。但他自叹时机末,只得将间翻腾的怒气,忍了下去,他暗暗发誓,终有一天他要把这个狗子赶出九宫堡去。于是,他佯装末见,折身走至就近一个花圃前,蹲身去整理花枝,但他那双闪着忿怒冷芒的朗目,仍不时瞟向园门那边。

 这时,狗子朝天鼻已跑至皱眉垂目的汪燕玲身边,一脸谄笑,肩动身轻的哈哈一笑,故作奉承地笑着说:“玲妹妹,你好高雅的气质呀!绝早便出来赏花了。”

 娇面笼霜的汪燕玲,不屑地一抬眼帘,看也不看朝天鼻一眼,讥讽地说:“现在什么时候了,太阳都升过堡楼了。”

 朝天鼻的白净面皮一红,立即皱起眉头,看了一眼丽的朝阳,佯装恍然大悟地将折扇一击手心,自嘲似地笑着说:“昨夜堡中闹贼,简直把小兄给闹胡涂了。”

 汪燕玲立即冷冷地道:“你身为少堡主,堡中闹贼,你为什么不赶快出来捉,小妹听说来人盗走了姑父心爱东西,也曾冒着大雨追至山外!”

 朝天鼻哟了一声,立即笑声奉承地道:“小兄这身三脚猫功夫,怎能与玲妹妹你比,我要是有玲妹一半的本领,我也心满意足了。”说罢,浑身颤地哈哈笑了。

 江天涛见狗子朝天鼻面目可憎,心中怒火再起,不由倏然站起身来。汪燕玲虽然耐着子应付朝天鼻,但她一双明亮凤目,却十分注意江天涛的一举一动。这时见蹲在厅前不远花圃前的江天涛,突然面怒容地立起来,怕他盛怒误事,立即慎重地递给他一个眼神,同时,缓步向大荷池方向走去,并冷冷地对朝天鼻说:“哼,你如果能和闵总管一起前去截击,闵总管也许不至于死。”

 朝天鼻沉哼一声,反而轻蔑地道:“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,只有像闵五魁那样自大自狂,自作聪明,自以为了不起的蠢人,才会有那样的结果。”

 汪燕玲一听,抿嘴忍笑,凤目不由斜视了一眼江天涛。江天涛是个颇识大体的少年,这时不由感慨地摇摇头,觉得朝天鼻既可笑复可怜,因为他也是受愚的一个。如此一想,心中那股怒火,顿时全消,继续蹲身开始工作,但他对朝天鼻那副作威作福的丑态仍感到厌恶。

 这时,朝天鼻一步一趋地紧紧跟在汪燕玲身后,经过散立在附近花圃旁边的小翠花等人身时,四女同时捡任万福,齐声恭呼“少堡主您早!”

 只见朝天鼻,神气地连连颔首答好,江天涛觑目看在眼里,不觉轻蔑地哼了一声。朝天鼻虽然终玩乐,不知上进,但顺风飘来的这声沉哼,他却听了个清楚。于是急忙停身,转首一看,这才发现花厅前面,蹲身整理花圃的江天涛。

 朝天鼻断定那声沉哼是发自江天涛,加之又末见他前来见礼,顿时大怒,不由厉声大喝道:“过来!”

 汪燕玲心知不妙,早已停身止步,这时见朝天鼻果然动怒,急忙阻止说:“他正在工作,你唤他过来作什么?”

 朝天鼻怒哼一声,但却低声音道:“我们来了这么久,他都不知过来见礼。”说话之间,发现江天涛不应不理,依然继续工作,再度厉声说:“我要你过来,你听到了没有?”

 汪燕玲立即不高兴地道:“这么大的一座花园,花枝不下数千株,今天不重新培植,明天就要枯死,他哪里还有工夫过来见礼。”说着,作出同情关切地神色,看了一眼缓缓立起来的江天涛。

 江天涛这时见对方再度厉喝,只得缓缓立起身来,佯装茫然地望着朝天鼻。朝天鼻和江天涛一对面,顿时愣了,他这才发现江天涛虽然身穿布衣,脸溅泥污,但那份英俊逸的气质,远非他朝天鼻可比。一股无名妒火,突然由心中升起,于是举手一指汪燕玲,瞪视着江天涛,怨声问:“这位是小姐,你可知道?”

 江天涛沉着的点点头,平静地道:“小姐常来花园,当然识得。”

 朝天鼻一听小姐常来花园一句,心里突然感到不是滋味,但他却厉声问:“知道是小姐,为何不过来见礼?”

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道:“小姐曾说过,她来园游时,如果正在工作,可不必见礼。”

 朝天鼻似乎没想到汪燕玲对这个俊美的花园小厮这么好,而对他却那么厌恶,这时听了江天涛的话,气得浑身直抖,于是举手一指自己的脸,恨声问:“我是谁,你可知道?”

 江天涛懒得回答,仅不屑地摇摇头。汪燕玲深知江天涛的倔强个性,怕他不能暂时委屈,因而,含意颇深地说:“这位就是少堡主。”

 江天涛依然不躬身不见礼,反而冷漠地摇摇头,淡淡地道:“在下不知。”

 朝天鼻一见,顿时大怒,暴喝一声:“少爷就要你知。”

 知宇出口,飞身前扑,右掌这一挥,猛向江天涛的俊面按去。蓦然,黄影一闪,一声娇叱:“你要作什么?”

 娇叱声中,汪燕玲闪身已掠至朝天鼻的身侧,紧接着,出手如雷,弹指猛点对方的手腕。朝天鼻大吃一惊,一声惊呼,急退五步,板着一张铁青面孔,瞪着一双桃花眼睛,注定汪燕玲,惊异地问:“玲妹你…”汪燕玲停身立稳,自知有些过份,但她仍望着朝天鼻,不高兴地道:“我不喜欢你这种开口骂人,举手打人的俗动作。”

 朝天鼻又窘又怒,不由反讥嘲地沉声道:“我总觉得你特别袒护这小子。”说着,举手指了指面怒容的江天涛。

 汪燕玲一听,芳心一震,佯装大怒,纤手一指朝天鼻,怒声道:“你真是一个不知尊卑,不知分寸,不知礼数为何物的人。”说罢转身,急步向园门奔去。

 朝天鼻知道把话说错了,这时见汪燕玲急步向吊桥上奔去,一面招手疾追,面惶声急呼:“玲妹妹,是小兄的错,小兄该死。”

 汪燕玲有意将朝天鼻引走,哪里肯停,依然急步向吊桥上奔去,但她却始终与朝天鼻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,让他无法追及。小水仙四人,一见小姐生气走了,俱都急步追了过去,但是,只有小翠花一人,趁机玉手一扬,一点白影,直向江天涛的面门去。

 江天涛正望着奔上吊桥的汪燕玲,暗自后侮,深觉不该任不听玲妹妹的暗示,鸯见眼前白影一闪,一个小白球已到了面前。于是,右手急忙一举,中食两指,立将来物挟住,低头一看,竟是一个小纸团。江天涛心知有异,急忙蹲下身去,佯装工作,匆匆打开纸团一看,上面竟写着一行娟秀小字:“今夜初更时分,小妹派人甫来接你。”

 江天涛看罢,心中大喜,汪燕玲今天刻意打扮,愉快前来,果然有要事商议,于是将纸条收起,抬头再看,小翠花四人已奔进了后堡门。汪燕玲说过,花厅后面的一座大怪石下,有一条直通她楼下的地道,而她现在住的石楼,正是母亲璇玑玉女生前的卧室。他早就想进内堡去看看,但汪燕玲一直没有答应,其一,是怕发他悲忿的心情,闯祸误事。其二,是毒娘子心机过人,对汪燕玲颇存戒心,不得不格外小心。

 如今,得偿所愿,就要进入内堡,一睹自己生身之处,同时也可缅怀母亲昔年起居之所。一阵孺慕之情,油然而生,他渴望一瞻母亲璇玑玉女的慈祥面容之心,更迫切了。只是不知何才能将母亲编绣的绣衣找全,进入九宫堡地下的万象古墓,跪在母亲的玉棺前,放声痛哭,倾尽十八年来所受的委屈。

 心念至此,再无心情工作,他信步走圭花厅后的几座大石下,一细察,但他始终看不出任何破绽和可疑的纹路。在失望之余,他怅然走回石室,只有希望中天的红,尽快西移,夜,尽快来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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